第六十九章 相峙（四）

这一番奏对虽然泛泛而谈，却也并没有什么纰漏，皇太极心中略觉失望，却不肯在此时斥责于他，冷了其余各大臣的心，因勉qiang一笑，向他dao：“周先生老成谋国之言，很有dao理。朕听的也很受用，先生暂退，将来必再有劳烦之chu1。”

周廷儒被他这一番勉励话语说的心中大乐，连嗑了三个tou，mei滋滋退到班次之旁。却听得皇太极又向温ti仁问dao：“温先生shen为次辅，对天下大势有何以教朕？但请说来，朕必定虚心受教。”

温ti仁号称遭瘟，当年党争干掉钱谦益，明亡前正与首辅周廷儒斗的热火。李自成与张献忠四chu1liu窜，攻州掠府，连藩王和皇陵都是又烧又杀，这个温大学士却向人言dao：“liu贼，癣疥疾，不足忧也”

他之所以得能得崇祯皇帝的信重，实在是因为其庸碌无能，只负责承旨办事，从不肯chu2犯崇祯，亦不肯在任何国家大政上得罪人，除了党争之外，别无所长。此时皇太极讯问，他双手扒着大殿内金砖地feng，吭哧半响，方答dao：“臣原先以文章待罪禁林，皇上不知臣笨而把臣ba到这个位置上。现下兵事连绵，国家急需问臣以定大计，然而臣却是愚笨无知…”

温ti仁说到此chu1，偷偷抬tou去看皇太极的脸se，只见他并没有特别着恼的样子，于是壮一壮胆，又接着说dao：“不过臣虽然笨，到是不敢说假话，大言欺骗皇上。臣是文臣，对兵事并不知dao，征战的事情，还是请皇上您圣明裁决好了。”

皇太极此时已然气破了肚pi，却是不好发zuo。温ti仁的这番奏对，原本是对崇祯常说之语。崇祯每常问他军国大事，他便推说自已是文辞之臣，对这些事情并不拿手，而皇帝天纵英明，自然能够将各zhong难事办妥，不需要阁臣luancao2心。崇祯却并不以为其无用，相反却赞扬他英华内敛，公忠ti国，乃是大大的忠臣。只是皇太极此时甫入京师，急需引路的汉臣，原本以为俘虏了这么多明朝阁bu大臣，对明朝情形知之甚详，只要有人投降，踏实引路，必然会有很大有帮助。谁料问了首辅不成，问了次辅仍是无用之辈，他心中气极，却又不能发火，只气得肚里转jin罢了。

忙将温ti仁撵到一边，也不理会他的谢恩话语，又向阁臣周dao登问dao：“温公说他是读书人，并不理会军国大事。那么周先生请说，宋人有言：宰相当用读书人，此话何解？”

那周dao登听chu皇太极语意不善，帘吓了一tiao，额tou上细细的沁chu一层油汗来。有心要好好回答，却是年纪大了，zuo了这阁臣却并非他能力高qiang，一来是资格够了，三十多年京官熬将过来，有了资格被皇帝抓阄；二则是他运气够好，崇祯在候选名单里一把将他抓了chu来，于是乎成为阁臣。论起学问，不过是当年考中进士时读的那些八gu文章，哪里有什么真材实学？搜chang刮肚想了半天，方战战兢兢答dao：“皇上，请容臣到家中查书，待臣查明后回奏。”

皇太极气极，差点儿便从座位中暴tiao起来，勉qiangan住xing子，又向他问dao：“朕每常听人言情面二字，这情面者，何意？”

周dao登慌忙答dao：“情面者，面情之谓也！”

“尔等shen为旧明大臣，全然不顾旧帝面情，亦不顾自shen为阁bu之尊，觍颜投我大清，是何面情？是何情面？讲来！”

周dao登吓的几yuyun去，一时间慌不择言，答dao：“臣等zuo官，俸禄极低，不受贿不得银钱，不贿赂不得升迁。几十年熬将下来，好不容易zuo到阁bu，没有回本，哪能说死就死？何况大家都是大臣，凭什么我死别人不死…要死大家都死，要么就不死。”

皇太极又是气极，又觉得好笑，因指着他笑dao：“你好，你说的很好。似尔等无耻无知之徒，当官原本就是为了钱财。忠孝节义，原本就不在心里。呸，我看汉人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