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霍然起，目视南方，慨然：“自然是投江南。汉王修明政治，免赋济民。江南百姓受惠甚多！我又听说汉王改革官制，兴除明朝积弊，天下事，我李岩也思虑多年，到要看看汉王有什么办法，使得三百年之兴亡政革之弊不再现于后世。”

至江心便已遇到了汉军巡江小船，因近来北方大，每日都有饥民贼过江来投。似李岩这带着千多人被官兵赶过江来的小寇，当地守将已是见的多了。当下也不多话，派了一个都尉官儿前来巡查。

李侔听到此，当真是云山雾罩，不明所以。因急：“说来说去，咱们到底是投谁？”

李岩一笑，想起他年前已娶了媳妇，是个大人了。只是现下两人的妻都被官府收押，未知生死，心中对妻和兄弟甚觉亏欠，却也是无法。只得正容答：“这事我想了几天，现下已有了决断。那张献忠以前名声甚差，攻一城，屠一城。又掠妇人女，**之后充军粮，这是什么东西！现下他只是得势，是以一副礼贤下士模样，其实此人对官绅世家和读书人很是仇视，有一天失了势，还不知会如何，咱们决计不能去投他！汉王张伟么，在台湾时我就听说过他，把一个蛮荒小岛治理的不在中原名城之下，几年间天下贤士纷纷来投，攻下江南后一人不杀，保境安民，减免赋税；现下又称王建都，扩军备战。其实他若是攻过江来，只怕早就打到北京，只是不肯把北方灾民背在上，又怕实力分散，对付不了辽东满夷。我看他的意思，是有些保存实力，以待北方变化的意思。此人的心术，看似光明，其实也很是能忍了。”

他角泛起泪，泣：“有能力救助天下者，偏偏不肯。见赤地千里，饿蜉遍地，汉王却在江南安享太平之福！就这一，我甚是不取他的为人！”

又沉：“只是咱们落魄去投，不知人家那边都是兵将，会不会把咱们放在心上。原本我也不在意地位权势，只是这世之中，家人尽陷官府，若是咱们无权无势，还不知怎样。想救你嫂和我弟妇，咱们兄弟还是得好生将起来才行！”

见李岩仍是低不语，李侔急：“官兵四剿捕咱们，若不是河南现在四烽烟的，咱们人又少了，官兵追的不急了，只怕我们兄弟二人，早就人落地了。兄长，你快拿个主意啊！”李岩自造反后，方改原名信为岩，就是取山中岩石不惧风雨之意。因见兄弟着急，想着他弱冠之年便随着自已颠沛离，心中一阵凄然，禁不住在他上抚一下。却听着李侔抱怨：“兄长，不想法，却摸我甚。”

献忠几乎占了全川，兵壮，善恤士卒百姓，一改屠城杀人的原状。四川原本就号称天府之国，土地富庶，又没有什么天灾，这几年在张献忠的经营下，居然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是以这李侔见其兄若有所思，便忍不住发问。

两人计较已定，便带了属下悄然南行，这南府离襄数百里路，两人带着一众属下昼伏夜行，连赶了近月时光，待崇祯六年九月初，方赶到了江边。明军虽是禁绝南北往来，这一条大江逶迤几千里，哪里能禁的住？李岩带着人冲到江边，驱散沿江防守的乡下镇兵，夺了十几艘渔船，在大官兵赶来之前，已是渡到长江，到了那襄城下了。

李侔亦随着他站将起来，听得自已一向视若神明的哥哥如此起誓发愿，心中兴奋，亦随他：“兄长，咱们李家儿郎未必比人差，将来将相，也未可知呢！”

那都尉却原是张伟亲兵小目，姓钱名武，在禁之内因擅放张瑞等人纵，被巡城御史陈贞慧亲看到，禀报上去，那王也回护不得，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