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苦衷…”

见何斌嘿然无言，张伟知他已意动，又冷笑：“上次杀郑氏降人，已有人暗中非议，我是屠夫，现下又杀日本降人，传将回去，只怕我就成毒夫了。残民以逞谓之毒夫嘛。不过，纵然是我手染鲜血，也总好过让他们将来去欺付中国之人，我个底给你，廷斌兄，将来日本全国要么臣服于我，写汉字，说汉语，全数改为中国之人，要么，这岛上数千万人，一个不留！日本离中国太近，是肘腋之患，也是心腹大患，一定要在我手中，将它解决！”

张伟自然知他一直以来在台湾的压统治导治很多人的不满，不光是受到约束的各级民众，便是台北各衙门的力事官吏，也多有不满者。自秦而降，中国历来是以儒家的宽仁之治国，礼大于法，宗族大过官府，天地君亲师，皇帝尚且排在儒家的“天地”之下，更别提什么“法”了。自汉唐以降，官府除“八议”公然破坏法制以外，又有“令”“判”、“格”等等正律以外的补充，唐朝的三省、两级地方政府、法律、官学、官制、军制，原本就是封建社会发展到峰极至时的产，可是不过百年就破坏殆尽，正是由于中国总是权大于法，人情大于律令之故。对于张伟目前压加严刑苛法的统治，表面上自然无人敢于质疑，暗地里的不满却是从未停歇，这些人不敢当面指斥张伟的治政方略，自然就借着所谓天理人情之类，向张伟的铁腕手段叫板。对于这指东打西的手段，张伟自然心知肚明，却也不好向何斌等元老发作，只得待将来有了大义名份后，建立完善的新制度及律令，加以宣传，方可扭转一二，千年积弊，却也真不是一朝便可消弥的。

－人情冷民哪！”

“当日倭寇侵，纵横南方十余省，无人能制，那时候中华上国很有威名么？我再问你，当年戚将军俘获倭人，尽数放回的好，还是斩杀以警来者的好？”

“嘿，廷斌兄，这样说话可是不地吧。酒虽然让三卫诸将中的酒鬼一扫而空，可那上好的丽参茶你没少喝吧？”

“再大的苦衷亦不能轻忽人命啊！这样杀戮，有损我中华上国之令名啊。”

“那你屡次借我私人的银两以充公用，把利息拿来！”

“那我问你，倭人将来有了力量，难不会报今日之仇么？咱们就是把俘虏尽数放回，可以让幕府将军痛哭涕，前来认罪么？”

两人又谈了一阵何斌走后台湾的政局安排，张伟留张杰镇台北，自然是心中帖，很是放心，军机等人办事勤谨，何斌却也着实说了几句好话。原本张伟离台，诸事都由他主持，每次都累的不轻，此番有了军机这样的最施政机关，何斌当真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对张伟的安排不但不怒，反而大是敬佩。

“我自然是知，不过，以德报怨，宽恕待人，远人不服以德育之，这才是正。以杀能止杀乎？”

他语气咄咄人，张伟只得将原本半卧在行军榻上的形坐直，正答：“廷斌兄，可知当年倭寇侵东南沿海，烧杀掠一事？”

却不料张伟听他连声赞颂之后，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何斌大奇，知张伟这副神情必有下文，于是连声问，张伟只

他这番话杀气腾腾，蛮横无礼之极，只是何斌已然被他说服，临来时满心想劝张伟以仁德待人的心思也只得打消，无奈之下，只得盘算如何帮着张伟与德川秀忠谈判，获取最大的利益。

两人说笑一番，何斌却突然向张伟正容：“志华，你此番将倭人俘虏尽数坑杀，只怕倭人将军恨于你，谈和殊非易事。滥杀不祥，你何苦如此？”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