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谕沉声：“安然，天珠是不是你杀的？”

黑暗中，焦安然轻轻一颤，随即提了音量：“不！学生真的没杀天珠，我们俩是同窗好兄弟，如何能下此毒手呢！”

雷知县咳嗽了两声，说：“杨大人分析丝丝扣，本官觉得甚是在理，但不知杨大人对凶手究竟何人，可有线索了么？”

李教谕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爷爷是仵作，后来你爹才改行了朝廷工匠局作了铁匠，这还是你爹钱托我改的籍，你才能参加科举当了秀才，这件事只有我知。杨典史一说凶手懂仵作一行，我就猜到是你了～！”

“不不！学生不敢！”焦安然倒退两步，两手摆。

杨秋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好困～！”对雷知县拱手：“现在已经将近五更天，卑职想先告辞，回去歇息一会，天亮了好开始查案。”

是…”

李教谕忙问：“这银如何而来？请杨大人明示！”

李教谕盯着他：“刚才杨典史的话你也听见了，还不承认？”

焦安然沉默不语。

徐训导瞠目结，有些没回过味来。李教谕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说罢，背着手慢慢走了客厅。秀才焦安然犹豫片刻，也跟在后面，两人穿过客厅，来到后园。

后园不大，了一些草，一棵大树下有一个凉亭，李教谕慢慢走凉亭，在石凳上坐下。焦安然跟去，垂首而立，站在一旁。

杨秋池拱手：“线索有三：其一、凶手对尸僵现和缓解时间非常了解，应该有仵作方面的经历或者与仵作行当有关系；其二、凶手三天前的下午，曾经离开过酒宴现场；其三、也是最关键一，凶手肯定与死者赵天珠有某易，因为赵天珠家境贫寒但学富五车，所以，这易很可能与学业有关。卑职已经分析到这程度，教谕、训导两位大人，对这凶手不知心中是否已经有数了？”

“易？什么易？”

院里顿时冷清下来。现在是后半夜，李教谕女儿楼的事情还没传扬开去，所以，没什么人赶来吊唁。

雷知县。杨秋池带着柳若冰乘轿走了。雷知县和徐训导宽了李教谕几句，然后各自也乘轿离开了。

李教谕呆呆地望着女婿的棺材和女儿的尸，半晌，才沉着脸冷冷说：“安然，你随我来！”

李教谕又：“你以为，你和天珠的易我不知吗？你这秀才是如何得来的，你这贡生又是如何得到的，你以为我不知？我一直在辅导天珠的学业，他的文章，语法特，遣词造句的习惯我都烂熟于，以你自己的文笔，恐怕连县试都过不了，但县试、府试、院试你却全都中三甲，你的那些锦绣文章我都要来看了，我敢打赌，单靠你自己，一百年也写不来！那些文章分明自天珠之手。你们搞的什么易，难还需要我明说吗？”

这时候，三个秀才已经收拢心神，竖着耳朵在听了，毕竟人命关天，人和生命相比，毕竟自己生命重要，三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望着李教谕。

“这话说去有些损害死者清誉，但为了查明案情，却也不得不说，我怀疑这包银来路不正，可能是某易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扫了在场众人一，停住不说了。

李教谕看了徐训导一，又转过来，扫视三位被柳若冰的绝迷得傻呆呆的秀才。

“私下的见不得光的易那可就多了，就算苦读圣贤书里的秀才公，只怕也不能幸免。这一教谕大人和训导大人应该也有耳闻吧？”

后园里没有灯光，只是在后园的门挂了一个气死风灯，惨淡的光洒了过来，将他们两隐隐约约的影不停摇曳如鬼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