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抓住我的胳膊。
而那人略带泛红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心底毛。
这个…不似是欣赏…或者久别重逢的热情眼神吧?
而是一种,嗜血的,即将爆的,狂躁的眼神。
他似一头逡巡猎物的狮子。
而我只是一头并不肥却可供戏谑玩乐而后弄死的羔羊。
我忽然双腿僵。
那人扫我一眼,又看张大哥跟李小弟,旋即开口:“方才,是哪一位在慷慨陈词?”
冷飕飕的声音,如果这话不带有杀机跟威胁的话,我觉得很是好听,且性感。
然而此刻我却忍不住低下头去,有些哆嗦。
“怎么?方才还很正气呢,现在就成缩头乌龟了?”讥笑。
我脸上红,心头怒火翻腾,什么明哲保身,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统统拍飞。
我挣开张大哥跟李小弟的手臂,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是我。”
声音静静的,却很坚决。
心底却在擂鼓,满心满脑所想到的,竟是清雅那张脸略带枯瘦黄的脸,我想:假若我横死在此地,清雅要如何?没有人照顾他,怕是…
心底忽地有些难受。
好歹也来了这里将近一年了,说跟清雅没有任何感情,已经是假的。
我习惯了对他好,习惯了替他盖被子,习惯了生炉子替他暖屋,习惯了给他熬药,习惯了放工回去,顺路给他带金福楼的小酥肉。
可是以后呢…
“你叫什么?”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问。
我叹一口气,静静出口:“凤宁欢。”
我甚至能感觉那双泛红的锐利眸子,正在盯着我看,是一种,似乎要将人撕裂般的眸光。
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害怕,生平第一次感觉,死亡离我如此的近。
同时我了悟:他,不认得我。
分明是横加魔手,将我从现代拖来大宋,却不认得我,这个人,他究竟为什么?
那天在火车站的迷雾之中,他忽然现身,冲着我叫:“抓住我的手!”那么绝望跟急迫的眼神,如今,却不认得我。
我回家的路,似被他切断。
我心底默默地叹息。
“侯爷,侯爷您在这里!”
我快要晕倒的时候,听到一个救命的声音。
沈端然。
我从来不曾觉得他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动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