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分家，荷只得先偃旗息鼓。

“大嫂，关了铺，我与小宝还有我们的孩该以何为生？何况那些铺不是挂在姓郝的人名下的。当然，如果到时候真的对大哥有影响，我会请冯姨娘与徐家来理。此刻大哥大嫂既然不屑与商为伍，荷也不敢让这小小院的铜臭之味玷污了大嫂。小碗，送客！”

“我有银，你有本事，怕什么？只怕大哥不肯让人说他欺辱胞弟，你想净都没得机会。”荷嗤笑一声，随即严肃：“大哥如今好心计，可官场上的事情，伴君如伴虎…你就算不为自己和我考虑，也得为小宁哥打算打算。”

“你…”常氏冷着脸：“弟妹这是执意不肯关铺了？”

过一天，常氏来串门，拐弯抹角说起要荷理她的铺。荷心里正不兴呢，就：“大嫂，那是我娘家给我安立命的一营生，小宝不像大哥那般息，我也没有过知县夫人，以后更不会有五品四品甚至一品夫人的诰命，只求有一外之不至于挨饿受冻罢了。大嫂何苦我？”

其实郝家在季家村的房也够多，荷与小宝住一个院很宽敞，与后世三室一厅、四室一厅的格局完全不同。关上院门就是一个小别墅，他们要些什么、或者阿齐夫妻两个闹什么事，互相之间本就不会打扰到。若是能清清静静，住在这里也无所谓，可偏偏有人就是不肯不放过他们。

荷这一天就小宝：“婆婆曾经说，家里每年上万两银项，大哥到底需要多少钱打？怎么可能会少银？”

小宝握着她的手，苦笑：“我还曾经真的这样想过，可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让你和孩们过那样的日。大哥那边，他既铁了心要当官又有如此心计，想必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今日既然说纵我净你也不嫌弃，我又怎能辜负你？你放心，大哥走上任以后，大嫂也会随着去的，好歹你也能随一些…”

小宝叹：“也不过好了两三年。前几年赚的银，我与大哥娶亲就得差不多，后来又在县里买了一个院。再后来几年积攒的银，我们从山东回来这么久，也用了不少。尤其今年，加上各送礼与其他费，就是一万多两，田庄的收成也不好，就是有银，也在店铺里，还是货呢。要清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茶撒地上了，您小心着。”小碗上前一步

荷就：“账本在婆婆与大嫂手里，有没有银，她们最清楚，犯不着我们什么事。说起来，大哥不如再在我们店铺门发作一顿，人家更要叫好呢。”

小宝叹了一气，没吭声。荷知他心思，又：“真要有什么事，你可别想一封修书打发我和儿、女儿。到时候你顾全了自己对父母的孝、对兄长的情义，倒让我一个下堂妻颠沛离、提心吊胆给你养儿、续郝家香火，没这么便宜！”

即便是郝大海夫妻，也肯定是留了后手的，这样算来，自己名下的产业本就无关重要。荷很怀疑，常氏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像样的嫁妆，所以也见不得她好？还是说，神医再一次击溃她想要有的希望后，她的心理越来越变态了？

小宝笑：“真要这样，你还不使大槌来了？”

荷笑眯眯：“我不使大槌，我要你净，从此再不让孤清傲的郝大官人与铜臭一的弟弟弟媳为伍。”

“我你？我怎么你了？”常氏气得全发抖，尖声：“士农工商，商本就是贱籍，弟妹难不知吗？如今大爷好不容易谋得一个可以去京师为官的机会，偏偏有人借着我们家里有铺、从事下贱之业的名号阻拦。这可是郝家列祖列宗都有荣耀的事情，弟妹不力也罢了，难还要碍事不成？你娘家，你娘家，你已经嫁郝家了，还声声娘家，你是什么意思？”

诸人细细商量一番，回到季家村，郝家已经叫人清算店铺所有的存货，阿齐还在嚷着银不够用。

荷淡淡：“若我没记错，京师蔡阁老、李大学士等人家里也是有作坊的，就是大嫂娘家，听说常夫人也着好几铺，公公婆婆也是从过商的，大嫂这下贱等字还是少说为好。而且，有蔡阁老、李大学士等人在前，也不见得家里有人从商的就一定不能为官了。说不得别人诋毁踩低商的时候还要转几个心，以防得罪了某些人。”

“你…季荷…你欺人太甚！你这等不顾祖宗颜面、目无尊长之人，简直是大逆不！婆婆既然命我家，长嫂如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常氏拍案而起，用鲜艳的指甲指着荷，然后大掌呼过来。

“你不是说我家还有好几万两银吗？我真要净了，你肯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