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难为

三叔公府邸，虽说不是季家村最好的房子，但也是少有的五进院落。荷hua曾经绕着他家外面走过一圈，心里想着以后一定也要有这么大一个院子才好，这一次却是记忆中第一次进府。

过来传话的小厮带着他们从侧门进去，就有人接了季同和季均往一旁走，而荷hua，则是被带到了内院。

一路走过去，很是有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三叔公一家直系分支的人多，偏生又没有个能guan事的主子或者guan事，平素荷hua就听说他们家没什么讲究。今日一见，ting院的布置luan糟糟的，下人们要不就是挤在一起说闲话，要不就是匆匆忙忙奔来跑去的，显见得内宅guan理是一团糟。

荷hua也不guan那些人对她有什么看法，低眉顺yan地跟着小丫鬟走过去。

穿来绕去没多久，小丫鬟带着她到一个小房间里，指着桌子上一小碟吃剩下的点心对她dao：“你且在这等着，吃些点心，不要luan跑，我去和老太太姨nainai回一声。”

“姐姐去吧，我会乖乖的。”荷hua很pei合地装chu了乖乖女的模样。

小丫鬟许是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开心，抿着嘴笑了下扭shen走了chu去。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也没人来。

荷hua叹气，她们倒真的放心把一个小女孩扔在这里。这要不是她，谁也耐不住吧？

还有那些点心，在季家村瞧着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只有三叔公才这么摆chu来待客。

幸好，她没嘴贱到没有下限。

荷hua撇撇嘴，刚好那个小丫鬟进来了，一边拉她一边细细地吩咐：“姨nainai叫你呢，荷hua。进去后可不要胡luan说话。”

“我知dao，谢谢姐姐！”荷hua回她一个乖巧的笑容。

琴姨nainai还很年轻，不过十七岁。尖尖的下ba，桃红的双颊，柳叶眉弯弯。shen上穿着一件红se的袄子，荷hua不懂这里的什么狐pi貂pi之类的材质，但一yan看过去也知dao价值不菲。再pei上那些琳琅满目的touhua和首饰，越发显得jing1致贵气，村子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没一个能比得上的。就连她shen后的丫鬟那装扮，也要比寻常人家好上几分。

荷hua踩着小碎步上前，学着平素见过的样子，福了福shen：“荷hua给姨nainai请安。”

那姨nainai本是垂着yan在喝茶的，听她这一说，倒是louchu了几分笑容，使人把她拉过去，打量几yan，抚着她的手dao：“荷hua，你该叫我姑姑呢。好久不见，你倒是水灵多了。瞧这小手小脸水nen的，倒是把其他那些小丫tou片子们都比下去了，一点也不像是个在家干活的，倒像是个大家小姐呢。”

荷hua细声细气地回答“琴姑姑，爹爹是看那两个小乞丐可怜才收留他们的，我才不是什么有丫鬟的大家小姐。我的手和脸也没有姑姑好看。姑姑比那画里的人都要漂亮，就像仙子一样呢。”

姨nainai笑得hua枝luan颤，旁边的丫鬟媳妇子也一个个脸上喜洋洋地恭维。

“这小姑娘可是说了大实话了。”

“难怪老人家说小孩子的yan睛最是厉害，也不懂得说假话。我们姨nainai可不就是和仙子一样漂亮？”

“得了，得了，小孩子没yan见，随便什么也说好看。你们几个怎也学她一般嘴里抹了mi似的没个正经？”姨nainai笑着斥了两句，转向荷huadao“几年前见你，还是傻乎乎脏兮兮的一个小猴子，现在倒是chu息了，听说你还在念书？”

小猴子？

红pigu、吱吱叫、一shen虱子的猴子？

这是说她么？

荷hua寒了一下，摇摇toudao：“琴姑姑，哥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过是央他教我写自己的名字、认得几个数而已。只要不会数错钱、不是睁yan瞎就好了，没念过书的。”

这年tou，只有大hu人家的小姐才讲究学些琴棋诗书画，他们这些村姑，饭都吃不饱，没有一个guan这些学习的事。前些天二婶子还话里话外地讽她念了书是要去zuo粉tou。

姨nainai点点toudao“我们这些人，最多也不过是这样了。可怜你娘，看不到你现在的乖巧样…”

又说了一些话，荷hua一一捧着她回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有人掀帘子进来回话，姨nainai喊了一个丫鬟过来：“琥珀，你装些点心给我这侄女，再挑几尺布给她zuo新衣裳。”随即又拆下tou上带的一个钗子“荷hua，姑姑今天要回县里，就不留你吃饭了。这钗子给你带着，你一个大姑娘了，就算没有娘亲疼着，也要知dao些hua啊粉啊什么的。”

那钗子也不是什么好货se，只不过颜se鲜艳些罢了，荷hua笑笑，接过来钗在tou上，又福了福shen：“谢谢琴姑姑！琴姑姑回县里，要一路走好。荷hua以后把ji养大了，熬老母ji汤给琴姑姑养shen子。”

“好了，好了，去吧。以后有机会，你来县里再看姑姑吧。”姨nainai摆摆芊芊玉手，那叫琥珀的丫鬟就带着荷huachu去了。

这tou，三叔nainai却领着一个人急急地进了屋，一边甩手一边嘟囔“那个同哥儿，真是死脑子！怎么说也不肯。”

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