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五 壮哉西虎营

“洪老，这是下官准备弹劾您老的奏疏，时下郑芝龙纠集万余众攻击延平府，塘报已经八百里加急递传京师了，下官只得公事公办，弹劾洪老到了杭州，每日沉迷于酒se，毫无建树。这都是实情，下官也不必瞒着您老。”赵谦将一本奏疏递到洪承畴手中。

洪承畴摇着tou笑了笑，这个赵谦，从来zuo事都是chu人意表，弹劾奏疏送给被弹劾的人过目，大明二百年，未所闻也。

洪承畴翻看了一下奏疏，笑dao：“都是实情。老夫还要多谢廷益相赠的江南meise。”

赵谦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略微一红，说dao：“洪老请勿往心里去。赵某明人不说暗话，一切皆是试探洪老也。”

以赵谦对洪承畴的了解，自己这点试探的小把戏是逃不过洪承畴的yan睛的，直说了chu来，倒还显得自己坦dang。

果然洪承畴笑dao：“老夫自然知晓，廷益倒也坦dang，和当年未有改变也。”洪承畴收住脸上的笑容，颇有shen意地问dao：“老夫倒有一事相询。郑芝龙有船只千余艘，海战定有优势，为何不沿海直上，攻宁波府，反而shen入内6，围攻延平府？”

赵谦闻罢为之一震，低声dao：“洪老每日不chu门，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下官敬佩。”

洪承畴端起茶杯，不jin不慢地说dao：“琉球荒蛮之地，故郑芝龙在晋江安海镇购置豪宅，以此为拥兵自守的军事据点和海上贸易基地，故弃宁波不攻，却要扩展内6纵shen。郑芝龙士卒三万余，半数乃福建大饥时招揽的饥民，如若官军联络五省兵ma，郑芝龙安有不败之理？”

郑府位于晋江安海镇，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tou，南临安平桥tou，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jing1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hua异草。可谓是下了血本，打算安居乐业了。

洪承畴说的很有dao理，这也是赵谦多次试探洪承畴的原因，怕他前后无路，决心与郑芝龙一战。但是对于郑芝龙来说，和朝廷对立并没有多大的好chu1，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崇祯元年接受招安的原因，所以郑芝龙起兵，主要是胁迫朝廷让步罢了。

朝廷和郑芝龙一战，也是没有多大利益，明朝水军不济，海上贸易不是郑芝龙控制，也会被海盗控制，时下朝政困难，完全没有必要又竖qiang敌，徒增军费开支，所以和谈是双方期待的结果。

不过由洪承畴chu面和谈，是不可能的，除非先让温ti仁下台。赵谦遂说dao：“天启五年六年，郑芝龙自率船队袭击福建漳浦，劫掠金门、中左所（今厦门）和广东靖海、甲子等地，不久又回师福建，再犯厦门，袭铜山（东山），陷旧镇，击败金门游击卢毓英、福建总兵官俞咨皋的进剿，纵横东南海上，声势所向披靡，官兵疲于奔命，莫可奈何。洪老说的也太容易了，战场胜败，谁能预料？”

洪承畴摇摇toudao：“今非昔比，卢毓英、俞咨皋进剿郑芝龙，乃是水战。今郑芝龙坐镇泉州，已非海寇，他真愿意再回海上，沦为海盗之liu？”

赵谦默然。

洪承畴大概还对赵谦戏弄之事耿耿于怀，最后说dao：“赵大人要明白，老夫此去，究竟为何？”

洪承畴说罢告辞。赵谦看着院子里的桃hua了许久的呆，心dao难dao洪承畴真的是以社稷黎民为重，牺牲自我？相比之下，他赵谦chu1chu1想着自己，倒显得卑劣了。

时韩佐信到了院子里，见赵谦闷闷不乐，遂问之。赵谦据实告之，仰天长叹。

不料韩佐信哈哈一笑，dao：“大人常常反省自shen，另人敬佩。不过洪大人乃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