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笑了笑，又喝了一茶，赞：“本回甘，满生津。善！”

“青帮一向与官府对立，赵大人乃是赴险，不是么？”

完掩嘴一笑，屋中顿时生辉。

赵谦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青帮总舵主九妹竟然这般重视此事，更没想到这黑社会帮主有这般貌和气质，但见她手指纤细白，完全不是舞刀之人，可见真正的领导，并不一定要擅长技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便是如此。

“客人既赐雅名，以后小店的茶就叫‘碧螺’罢。”

九妹眉一皱：“九妹不想大人竟是孟狼之徒！”

九妹笑：“赵大人为浙江巡抚，敢亲赴请，九妹敬佩之至。”

女作了个万福：“赵大人光临鄙庄，九妹这厢有礼了。”

丫鬟等人作了万福告退，唯有那弹琴的女好似没有听见任何人说话一般，只顾潜心鸣筝，音律时急时缓，却不知是故意合人的心境，还是面前的气氛影响了她的表达。

这时丫鬟提了开上来，那女将壶里的开倒杯中，又洗了一番，然后放到桌上，敞着壶“这茶…碧螺不能用刚开的泡，故要凉半炷香时间。”

官府富商本来就和青帮有利益冲突，九妹松了一气，笑：“好，能与赵大人携手合作，青帮上下荣幸之至。”

“当然也不会为，在此之前，本官并未与姑娘蒙面，自然不知姑娘有此倾国倾城之。”

“赵大人真是胆大心细，令九妹拜服。赵大人予青帮有恩，九妹铭记不敢忘，却不知赵大人想要青帮为大人些什么呢？”

赵谦看了一那叠银票，笑：“本官正缺银，可这银不挡事。”

九妹变：“大人嫌少，请大人明示开个价。”

九妹拍了两下掌，立即有个老走雅间，将一叠银票放在桌上，然后拱手告辞。九妹：“这是五万两，请赵大人笑纳。今后逢节，鄙帮依例孝敬。”

“九姑娘不必多礼，请坐。既然贵帮如此有诚意，那接下来咱们相谈，便更容易些了。”

九妹见温合适了，便用茶针将茶荷里的茶叶依次拨到壶中，满披毫，银白隐翠的茶叶如雪纷纷扬扬飘落到杯中，收分后即向下沉，瞬时间白云翻飞，煞是好看。

女听罢：“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客人既解此茶，不负它风日晒，化作一杯绿，只为博得客人开怀片刻。”说罢脸上一红。

“赵大人既然不为财，那…”九妹脸上有些疑惑。

赵谦笑：“在下倒知此茶还有一个名字，姑娘请看这茶叶卷曲如螺，故称‘碧螺’。”

赵谦笑了笑，他知九妹心里想的和面上表现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女人不喜别人说她漂亮。赵谦笑罢正：“本官筹措朝廷军饷，却有人从中作梗。只要你们为本官提供各富商官僚罪证，本官答应你们，设法对付盐帮。九姑娘以为如何？”

那女没料到赵谦这么快就能看自己的份，脸微微一变，镇定：“你们都去吧。”

赵谦看了一窗外的垂柳，站起踱了几步：“镇日莺愁燕懒，遍地落红谁？睡起沉香，小饮碧螺碗。帘卷，帘卷，一任柳丝风。”

“哈哈…”赵谦笑“品茶品人，初见姑娘如清涟，拿银说话不是太俗气了么？本官十年寒窗，饱读诗书，并非商贾。本官缺的是朝廷三军军饷两百万，你们得起么？银请姑娘收回，非本官不好财，乃怕这几万两银被同僚抓住把柄。”

赵谦想罢笑：“本以为是梅姑娘相邀，却不料贵派如此看得起在下。”

碧螺沉后，九妹将倒净，将碧玉似的鼻凑到壶边，闭起睛在茶香中陶醉了片刻，又往壶中倒，过得片刻，她提起紫砂壶，将茶盘中的茶杯一一倒上茶，说：“赵大人请用茶。”

丫鬟和小的区别就在这里，不只穿的衣服，还有那气质，小从来不会一些不雅的动作，在其位，长期注意形象，习惯而成，非一日之功。

赵谦见罢女那似有似无的羞涩，表现得恰到好，这情趣，并非毫无见识的小丫所有的，有时候，一笑一颦都能看一个人的阅历和份。

赵谦饮了一茶，嘴里一片幽香，只觉神清气，看向九妹：“非也。官府有人与你们为仇，可本官与贵帮并无芥，上次张家堡本官还拉了贵帮一把。贵帮一向以义帮自称，本官相信你们绝不可能恩将仇报之事，九姑娘以为呢？”

赵谦拂了一把长袍下摆，坐到椅上“贸然赴险，乃愚蠢之举，但青帮相邀，本官倒未觉得有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