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瑜：“贤弟巡检盐茶税，江浙，那是浙党…这档人，多是元辅的人。贤弟与元辅素有芥，不知贤弟可有良策？”

赵谦：“法还没理清，先得了解一番江南的实情，才有定夺。”

“原来如此。”赵谦恍然大悟状，想起前段时间在温仁那里看到的一本明孝宗弘治年间士曹琥《请革贡茶奏疏》的手抄本：臣查得本府（广信府）额贡芽茶，岁不过二十斤。迩年以来，额贡之外有宁王府之，有镇守太监之贡。是二贡者，有芽茶之征，有细茶之征。始于方，迄于初夏，官校临门，急如星火。农夫蚕妇，各失其业，奔走山谷，以应珠求者，相对泣。因怨而怒，殆有不可胜言者。如镇守太监之贡，岁办有余斤，不知实贡朝廷者几何？

赵谦沉思许久，大概了解了一些江南茶叶方面的东西，猜测李林贵可能就是官僚在民间的代表，官商勾结，通过各手段剥削百姓，更有甚者，连给朝廷的税款也不知哪里去了，层层盘剥，利益均沾。

陈奇瑜想了想，又给赵谦提供了一些信息，他是实心想帮助赵谦在江浙站稳，利益攸关的事，不得不实心。赵谦是一都不怀疑陈奇瑜说的话，所以说，情的纽带太脆弱，唯有利益关联，最是稳当。

“江南最大的茶商姓李，老板叫李林贵，两浙地区，一半以上的茶叶由李林贵经手，贤弟可由此手。”

赵谦忙拱手：“愚弟先谢过了，预祝陈督师早日凯旋班师，你我那时开怀畅饮，岂不快哉？”

陈奇瑜仰喝了一杯酒，叹：“我大明万里河山，皆疲于内耗也。”

在古代嫖客，既不担心得艾滋，姑娘又会琴棋书画，诗文风月，素质相当。赵谦醉卧丛，验到了现代不能验到的风雅趣。

史可法乃崇祯元年士，赵谦甚至还背得一段语文教材上的《左忠毅公逸事》“先君尝言，乡先辈左忠毅公视学京畿，一日，风雪严寒，从数骑，微行古寺。庑下一生伏案卧，文方成草…”

赵谦听到“史可法”这个名字，十分耳熟，纵然是对明史不甚了解，但是只要是在汉人治下，千年不变的“忠君国”教育，都会以史可法这样的人为榜样的，所以赵谦知史可法。

陈奇瑜摇：“未看过。贤弟莫非从中想到了什么法？”

“我想起了一本奏折手抄本，曹琥的《请革贡茶奏疏》。陈兄可曾看过？”

陈奇瑜心你想死，老还不想死，你别连累老就行。可事不是孤立的，总是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赵谦与陈奇瑜现在的联系就更直接了。陈奇瑜沉思许久，说：“杭州知府史可法，素以贞不畏权闻名，是我同窗，我为贤弟书信一封，言明此事重大关系，史可法定会从中协助。”

酒酣之后，陈奇瑜叫姑娘上来侍候，陈奇瑜请客，赵谦不便故作清，正巧又是许多日没动过女人了，火大，便宿于兰楼，了一回嫖客。

赵谦听陈奇瑜所言，可以结史可法，忙说：“那便有劳陈兄了。”

一百多年前就有大臣说了其中要害，时至今日，好像并没有什么好转。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如贤弟有何需要，只向为兄开，为兄定当极力相助。”

赵谦在兵执事时，阅读兵官员档案，多是这样的描写：xxx年士，好谈兵…

赵谦看了一陈奇瑜，知他也是张起来，故意说：“陈兄不必过虑。事关军国大事，生死存亡之地也。正如我在皇上面前说的那样，不成功便成仁，我一定尽力施为。”

奏疏中接着陈述了贡茶的五大害：其一，采制贡茶正当耕季节，农民男废耕，女废织，全年衣无着；其二，早二麦未熟，农民饿着肚采茶制茶，困苦不堪；其三，官府收茶百般挑剔，十不中一，茶农只好忍受价盘剥，向富购买好茶，以充定额；其四，无法够定额，只得买贿官校，以求幸免；其五，官校乘机买卖贡茶，敲诈勒索，整得农民倾家产。

在当时这个年代，大分人目不识丁，能说这样话的人，还是有些见识的。明末朝中诸臣，几乎都既通政事，又习兵事，世需要而已，所以人才总是在适应社会需要。

陈奇瑜见赵谦沉思，便不打搅，自顾喝酒，赵谦回过神来，忙举杯敬酒。陈奇瑜试探：“贤弟思虑良久，不知想到什么了？”

陈奇瑜：“李林贵经营的是贡茶…”

赵谦心既然最大的茶叶商人信息都掌握了，为什么收不上来茶税，便问：“李林贵为何不向朝廷捐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