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我长剑斜挥,施出最后余力,将另一只几乎已袭到我颈项间的飞鼠劈落,却觉出左肩头上一阵奇痛砭骨,却已被肩上那只飞鼠利爪穿透,伤了皮肉。
眼前情势危急到了极点。我负痛之下,左掌倒抡“叭”地一掌将肩上飞鼠拍落,由于力道不继,竟未能将这只飞鼠击毙,不过在地上翻了几个身,又自飞身而起。
我拍出了这一掌,却是再也提不起一些儿力道,呻吟一声,径自向地上倒了下来。
大群飞鼠,立刻趁虚而进。黑云猝集,间杂着碧莹莹的鼠目星光,眼看着俱都落在了我身上。
一条人影,猝然现身树梢,其势绝快,随着这人的一声长啸,有如长空一烟般地拔身而起,却自向着人鼠聚结之处,大星天坠般直落下来。
随着他落下的身势,手上一领长衣先自卷起,出了极见罡厉的一股狂风,直向空中猝落的大片飞鼠阵势卷了过去,劈啪声响中,当者披靡,顿时为他冲破了众鼠聚结的空中鼠阵,一片啁啾悲鸣里,众鼠落尸无数。
我虽自倒卧在地,却神智未失,映着朦胧的月光,方自认出了来人正是慕大哥,心中欣喜不已,而后者已迫不及待地身形前倾,一只大手,紧紧地已抓在了我右臂上。
慕大哥猝然现身,出手救了我一时急难,可就整个大局而论,情势未见得就呈乐观。须臾间,空中飞鼠像是又聚集不少,较诸先前非但不见减少,反似越聚越多,千翼蹁跹,鸣声啾啾,空气里凝聚着这类运动的一种特有气息,加以散置在四下里的无数飞鼠尸身血腥气味,简直令人欲呕。
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等阵仗,一时吓白了脸。
慕大哥带着我左右移动,透过四面的寒风,我仿佛感觉到已脱离了先前的血腥阵势。随着慕大哥的带动,二人忽然腾身而起,一起猝落,眼前已换了地头。
我方自站定,手触处身后一片冰硬,敢情身后是一岭峭壁,二人当为背壁而立了。这么一来,立时解救了背后受袭的威胁,下意识里我才自松了口气。
接着,慕大哥那只紧紧扣在我臂上的手才自松了开来。
我身子晃了一晃,总算没有坐下来。
心中气闷,呼吸急促,一时有气无力的样子,娇弱无比,慕大哥满是焦急和担忧的眸子看着我,焦灼的开口:“颜儿,伤到了吗?你感觉怎么样?”
未等我回答,却有一件物什,借助于他的手,碰触于我的唇齿之间,我顺势张开了嘴,含向口里,冰凉一片,倒像是含着了一块冰。
自然不会是一块冰,除了一片冰凉之外,还似有一股清香气质,混合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极短的一刹那间,已自传遍了我整个身子。
我安慰的朝他笑笑,虚弱的说:“我没事!”他微微点头,不再说话,脸色沉凝,一双瞳子注视着当空,未敢少缓须臾,手上那一领长衣堪称变化无穷,时而扬起,时而卷动,或上或下,不一而足,配合着空中飞鼠离奇的攻势,每一次都能挥出吓阻作用,将对方凌厉的来势,消揖于无形之间。
我这才知道含在嘴里的是一块奇妙的丹药,把它轻轻压在舌下,自有汁液缓缓顺喉而下,极短的一霎,却已觉出了妙用,头脑似乎清醒多了,只是方才为飞鼠抓伤之处,兀自隐隐作痛,肩上热乎乎的,很可能已经肿了,试着抬动一下,竟是又酸又痛,有些儿力不从心。
空中飞鼠有增无减,兀自死缠不休地恶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