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锋一转，语气生冷了好些“说说，为什么想要个孩。”

皇太极答应一声，就听清脆两声击掌，丫鬟捧了那膳鱼贯来。德因见嫡福晋被留下同用晚，只得叫碧云将本留着准备赏赐的备份儿，先给嫡福晋上去。等着碟儿碗筷的声响过了，屋里又是一派寂静，红烛温和燃着，偶尔会有两颗火劈啪声。

瞅着那西洋钟上走针转了两圈，平指一个九字，忍不住悄悄一个呵欠，正待掏帕捂嘴，余光里却是皇太极正巧抬相望。两下目光对视，哲哲微有些心虚的扭过脸不瞧。

寻红烛什么。”见半晌无回话，正斥责，却瞧他大冬天的满额沁着汗珠，不由压了火，冷语斥“无用东西，下去吧。”就看德连带爬的叩谢了恩，且退且行的下去了。这才转去瞧哲哲，见她仍是微带些局促的立在屋侧边儿。书房里地炕极，拢着香碳，加之又秉燃红烛，映得她两颊淡淡泛着红，倒把人衬得愈媚，那双秋眸盈盈闪着。

听耳侧用青瓷茶盅磕碰时轻微的当啷声，然后是低低的一声轻笑“才这么就乏了？”

“没有。”话一，就是哲哲矢否认。皇太极闻言，微愕然，却也不理论，只淡淡应了句“嗯”

哲哲闻言一顿，不得不停了步，轻垂只不答言，听着后脚步愈近了，被生生拉转过来。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皇太极目光里笑意倏忽闪过，重掩了书房门，又几步走回桌案边。片刻，方一抬手，随手指了屋侧的一把冬椅“去那儿坐着吧。”

哲哲只是取了碗百果酒酿圆，拿调羹细细盛。皇太极看她动作，微一笑“今日话倒少，嗯？”话才完，就看着哲哲一怔，不觉微眯了，仍旧是低低的调笑“难不成有谁给你委屈受？”

又是两盏茶工夫过去，哲哲仍旧一声不响闷闷坐着，倒不似往日伶俐，皇太极鼻息间一声笑，手下稍一用力，将那铜胎勾莲纹调羹朝碗里重重一递，当啷一声，极脆的金属声把哲哲惊得一个激灵，匆忙看向他，就听他似是不经意“平日里话那样多，今日倒是转了了。”

皇太极一时有些怔愣，只顾盯着她瞧，忽看她扭转要走，脱一句“站着，什么去？”

哲哲盈盈福了个是字，理衣坐下去，皇太极并不多搭理，埋翻阅案桌上堆放的折。哲哲也只抑着呼，并不敢十分言语。

几番悄悄抬去看皇太极持笔勾。许久许久，那隔不到十步远的人影，竟仍是毫不倦怠似的，纹丝不动。期间除了碧云悄悄给换过三回茶，就再无一响动。

哲哲被笑得脸红，咬着下只不吭声。又听屋外德隔门禀“讨爷示下，晚上补小，现在就用吧？”

怔怔望着步步锦槛窗？上，透着游廊里橘灯影，又听耳边是西洋钟走针的嚓嚓声，极静谧，不觉困顿。有些乏，心下并不知皇太极此举何意，不由有些作悔今日这般悉心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