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那份点心动也没动,不由好生奇怪“八阿哥,您这是?”皇太极无法,两步迈到厅中央,面南跪地打千儿道“麻烦您给大妃带话,她的心意,儿臣领了,只是这盒子吃食,恕儿臣无法笑纳,请公公原物奉还。”说罢,拂袖起身,对着承禄略一点头“辛苦公公了。安澜,打赏。”
“?。”安澜在外门一应声,闪身进来“公公,请吧。”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代善此时方明白过来皇太极才那番话的深意,虽懊悔不已又觉无伤大雅,不免心底笑皇太极小心太过。日后私底下见面又说起此事时,还嘲笑过几回,每每皇太极也是笑而不答。只是代善今日之想,终不料他日被此所累罢了。
且说今日兄弟小聚又散,名兰陪皇太极直待到兄弟们都离去,灯火阑珊月星隐耀时,方欲福身告安退下,不想被他轻握住手“咱们去书房,你陪我说说话,嗯?”虽是命令,却多了些请求的意味。名兰不好拒绝,只得微点点头。一路银莲,香茜,安澜,安佑几个随身侍奉的丫鬟小厮跟着,过了枫叶林子转眼能望见书房时,都识趣儿的住了脚,分头去吩咐上夜的点心果品,只留安澜守在外门。
书房里,艾草余香,和着桂枝暖暖熏烤出气息,倒是清芬幽寂。名兰进了书房,伸手探了探黄铜熏炉中的香碳,见温度正适,就转身缓步到案桌前,拾起桌角那方新开的桐油漱金长方墨,和着案桌偏右上那方蕉叶白的细润端砚碾起来。皇太极偏头凝神望她半晌,微微一笑,提起红木镶牙雕纯尾狼毫,饱蘸香墨,遒劲挥洒在宣纸上行走几个大字,气势恢弘磅礴,看得名兰一脸怔然。
正盯着那几个字走神,不料皇太极丢了笔,猛的拥她入怀,滚烫的气息添舐着她白皙的颈子“认得这字吧,念念。”名兰在他怀里被那气息暖得浑身滚烫,面颊染上微粉,耳垂烫的好似着了火,听他这般说,就别过头躲闪着,转眸望向纸张,朱唇微启,一字一顿道“鹰扬,天下。”
“这是我毕生的向往,逐鹿中原,鹰扬天下。”皇太极语调虽是如静水般波澜不惊,却满眸是掩不住的凌云壮志和不甘羁绊,名兰望着他隐忍着狂热的眸子,喜忧掺半,只不知嫁了这样的男人是祸是福。那神情,在那江白色身影上,隐约中似曾相识。皇太极见名兰眸底躲躲闪闪看不透,不觉话音淡了些“兰儿,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跟在身边吗?”
名兰乍然回神,轻摇了摇头。皇太极咬咬薄唇,低声道“因为你安静。”
话一出口,房子里陡然寂的仿佛没有一丝杂音,两人紧贴着的心跳,倾耳可闻一般,只剩烛焰噼啪跳跃,名兰依旧是不出声的望着他,皇太极微叹口气,缓了缓,薄唇依贴上名兰的鬓角,弄乱了些许丝“可就是因为你安静,才让我觉得不踏实,仿佛自己一松手,你就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