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看着尘这幅模样，连忙将地上的纸条拿起，只是看了一，她也征住了。

尘静静地将那纸官文卷了起来，蹲下为琼儿烧掉剩下的冥纸。心里更加沉重。

坐在窗前好一会儿，直到那对小鸟飞走了，巧儿还没回来。尘叹了一气，意兴阑珊地复又回到圆桌前打开了那折词。曲今天其实早已经唱过，但是她都没怎么用心思去记词。看着晚上就要挂牌演了，也只好生生背下来。刚打开这卷宣纸，尘便眉一皱，只见词上题为：梦中。

尘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不知琼儿中的哥是谁。这时琼儿因为哭得太伤心，手中的一张仿佛是官文模样的纸掉到了地上。尘悄悄把它捡了起来，展开一看，却已了然。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闺梦里人…犹是闺…梦里人啊…”尘喃喃。

“不用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晚上听说是你开唱，我就不多叨扰了。”婉柔笑着将那折曲和词放到了桌上：“这是习琴新谱的曲，词是灵书作的。你休息之后好好瞧瞧吧。”婉柔微笑着退了房间。

“啊，婉夫人，对不住，我们再从来一遍吧？”尘猛然间回神，万分抱歉地说。

这月夜看似是如此的清澈好，谁又知有多少闺中女正在灯下为情郎思念惆怅，肝寸断呢？

更可疑的是，巧儿也是一副无打采的模样。这主仆俩到底是怎么了？

“哎…”尘叹了一气，刚要伸手去拿词，巧儿已经站起来往门外走：“巧儿？你去哪里？”

梦中，绮梦。声声碎，梦断桥边，生死两相望。

这是一张朝廷派给战亡将士家属的公告，公式化的字里行间却是一把把尖刀**了这些战亡将士家属的心里，特别是那些字中镶嵌的故人的名字，格外的刺。

“小！小！玉堂少爷来信了！”巧儿开心着晃动着那饰有白苏的小竹筒。

随着房门一关，尘突然又不想看那新词新曲了。心里对这样的生活忽然到厌倦，即便自己再悲，再苦，再愁，也还得笑脸迎人。她趴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对互相嬉戏的枝小鸟，心里愈思念起玉堂。虽说窗外此刻一派天好景致，尘的心却叫她无法观赏这景。

…

“理说，现在是顺来给信的时辰，我去看看他来没有。”巧儿回，于是失魂落魄地走了房门。满心想着的是琼儿的事情。

可以说，婉柔的教导是显有成效的。尘的曲越唱越好，了她的情，每个曲几乎都理解的格外透彻。但是，婉柔也因此眉皱得越来越，她不知是什么改变了尘。从心底里说，她实在不愿意尘受到情伤。

薄薄的上等宣纸上还透着墨香，几行的小楷写：尘，为家中长，血男儿，须替父征，为国效力，他日必凯旋归还，勿念。

琼儿越哭越伤心，完全没有回答巧儿的话。

也罢，也罢。

其实，巧儿和尘想着的完全是两件事。巧儿担心的是琼儿，自琼儿的哥死后，琼儿的心也跟着死了，虽说这几天告假回了老家要好好安葬情郎，但是琼儿看似是准备回来以后就改契约，从此以后留在勿返阁，谁也不嫁；尘却因为琼儿的事情无端端地心神不宁起来，满脑想着的都是玉堂。玉堂这几日依然音讯全无，顺也没再现在这附近。她不知到底生了什么事，总觉得烦躁不安。

吧嗒。

坐在床边的婉柔看到这主仆两又开始魂不守舍了，于是便起扣了扣桌面。

哭。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

“快给我！”尘脸上的霾一扫而光，连忙抢过那小竹筒，也顾不得把玩在手，便拿了里面的小纸条。

尘刚要往下看，巧儿气吁吁地跑了来。

尘只是看了几，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同竹筒和小纸条一并掉到了地上。她失魂落魄的四周望了望，仿佛很慌张一样。于是睛又瞄到了那阙词，不禁苦涩地一笑。徐徐将词拿起，慢慢走到了园…

朝廷和草原落的仗一打三年，在北京城内，一由街柳巷传的梦中唱了多少心盼郎归的闺中女心声。尘也随着这歌的传唱，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谁听其唱此歌，都会同受，叹词中所之悲苦、之哀痛、之不幸。而此中缘由，也只有勿返阁中几人知晓。婉柔也自此以后，彻底放弃了教导尘藏事的想法，也许她已经学会了用情唱歌，也许尘本就是一粒脱俗的珍珠，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也学不来，不来。

“怎，怎么会的？”巧儿问，不停地安着琼儿：“你别哭呢，说不定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