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看着他，说：“不错，数百年来的分裂割据，改朝易代，的确没有一天不是动不安的。”回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明帝微恙。不知秋公可知？”

谢芳菲勉笑笑，良久，只得长叹：“凡是居要职位者，理智总是大于情。”回过神来，转对秋开雨说：“罢了！秋兄，我刚才一直在问自己，人活在世上，似乎在某些时候，总会存在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不过，绝大多数时候，自然没有什么会比生命更好。你说呢？”

“哦？谢姑娘，不知是什么样的易可令你对着秋某还能有恃无恐？秋某很兴趣呢！”秋开雨不为所动。

谢芳菲心中暗暗好笑，想要骗倒秋开雨这么一个聪明绝的人，非得使尽浑解数不可。幸亏这番胡扯只适合用来瞒骗聪明的人。一般来说，越是才智明之士，越容易自作聪明。

秋开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谢芳菲的这番话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带一讨好的意味。但是也不会有人会认为言过其实。

芳菲知“邪君”秋开雨的心思向来莫测，晴不定。心里实在害怕他一怒之下痛下杀手。何况自己当日隐瞒份之余，另有隐情，确实心虚。秋开雨何等样人，怎么容许别人欺瞒耍？

秋开雨看着谢芳菲，淡淡笑说：“谢姑娘，自魏晋以来，天下的时势没有一天不在变化。”

谢芳菲冷静自若下来，自己自然是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所以要想尽办法保住小命。“秋公，我真正的名字叫谢芳菲。我们来一桩易如何？”

“秋某没有想到依霏兄竟然是女儿。”秋开雨的神闪了一闪。

“秋兄，小妹时至今日才明白过来，实在应该谢秋兄当日手下留情，没有迁怒于人，痛下杀手。”原来当时自己的小命竟然危若累卵，千钧一。

秋开雨直至此刻才真正对这个话题兴趣起来，走近问：“不知谢姑娘又是如何得知这么重要的事情？”

谢芳菲这么一番没没尾，不知所云的话，秋开雨看起来却有些兴趣，眉挑了一挑。

谢芳菲见他脸上神晴不定，眸光冷，心下骇然。故意脸哀伤，低低浅“行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罢，低声问:“秋兄可还记得这句诗？”

“似秋兄这般才俊，见过后自然不会忘记。不似小妹，长的一副众生相，哪里都有。一时不察，那也没有什么。”

谢芳菲神情凛然：“五行里，东方木也，其帝太嗥，其佐句芒，执规而治；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治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执矩而治秋；北方也，其帝颛顼，其佐玄冥，执权而治冬。万事万莫不符合五行之说。擅长者，自然可预先窥破天机，早筹划。自古以来，便有人能预测将来生的大事，顺天应命。芳菲不才，却还有一用。目前的局势，晦安不明，一片混沌，其中的纷繁复杂难以尽述。若我助主一臂之力，尽量争取有利的地位，事后，不知主可否饶过我一命？”

秋开雨忽然在谢芳菲对面坐下来，笑容如煦风，语气却完全相反：“依霏兄，秋某向来不会因为愤怒而杀人，自然也不会因为顾念旧情而不杀人。”真是晴不定，变幻莫测。谢芳菲心下凛然，觉有蛇过自己的脊梁。

谢芳菲站起来，轻柔但是清晰的说：“秋公是大事的人，寻常事自然看不上。天下时势不久将有大变，不知秋公可有应对之法？”

谢芳菲暗自吐，萧鸾现在自然是健健康康的，可是不久就要微恙了。故意装作一副莫测的样，问：“秋公是否相信星宿五行之说呢？凡是大事降临，上天总是会有对应的预兆告知世人，以示惩戒。专诸之刺吴王僚，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击于殿上。莫不如此。将来的事上天早有预兆。”

“秋兄，你我当日雍州城外萍相逢，匆匆会晤，谈不上故人。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天已晚，不及细看，有今天这样的误会，那也是理所当然。小妹只希望秋兄不要介意才好。小妹当时当然不知碰见的竟然是秋兄。”谢芳菲娓娓来，希望唤起往日的一些莫名的牵扯。

秋开雨不语，心却沉下来。想起当日那个穿青衫瘦削的文弱男，只是因为说了一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始盛开”这样的好诗，自己心情大好，没有下手杀之。所以说，凡是事，绝不可心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