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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比较(2/2)

“不敢,不敢,大人是十八岁中的士,令老夫佩服之至,老夫考了几十年都没考上举人…呵呵,让大人见笑了。”

张问对冯贵说:“念那日苦主的供词。”

“好,拿给他画押。”

这时有衙役签。签和牌票一样,都是派遣衙役用的,差差役时使用签筒,筒中置签,上写各役姓名,差某役,则其名签给衙役,事完差役将签回。

“带下堂去。”

黄仁直:“意思一下就行。”

张问:“黄先生真是我的官场老师。”

黄仁直:“抗税的,先打粮长,称为比较粮长,然后再比较里老,还不,就比较欠纳家属。”

张问:“以黄先生的见识,就算是总督巡抚的幕友,也是绰绰有余,不知何以要跟我到这上虞小县来呢?”

衙役正要去拖那老,突然说:“堂尊,他死了。”

张问尴尬:“等本官有了银,一定本利还上。”

冯贵当下心里就一喜,将供词念了一遍。张问问:“黄大石,苦主李珂的供词,你可认罪?”

黄大石急忙磕:“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皂衣将黄大石带下。

牌票为纸质,上面用墨笔写明所办事情,限定日期,用硃笔签押,并盖官印。

下午申时有晚堂,张问便下令升大堂,同样的仪式,同样的鼓,同样唱:“升…堂…哦…”张问走上阁,在公坐上座,皂衣跪拜,然后肃立。

黄大石着链条跪在堂下。

黄仁直脸上沧桑的表情,:“大人是抬举老夫了,还是银比较实在。”

张问大吃一惊,差站了起来。后面的黄仁直低声:“死了就死了,抬去给雇主,自己解决。”

昨天黄仁直说对欠粮的一般都这么,张问就了签。这会儿他就回问黄仁直:“比较是什么?”

张问不觉脸上一红。

“昏官。”

张问。吴氏皱眉,用严肃的气说:“大郎,你了知县长官,乃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应该尽量关心百姓疾苦,怎么去那地方?”

张问吃惊:“为什么不法律拿家属?”

“今年岁末有御史前往各地考察地方官员,大人只要过了御史那一关,起码这上虞知县是坐稳了,至少三年不会变动,那时候下边那些人,自然就归顺了。”黄仁直不不慢地说“县印在大人手里,他们要是不和大人合作,诸事不便。所以大人这时候不是想着怎么去斗他们,而是先坐稳了这位置,以长官的权力,还斗不过他们?”

过了一会,酉时已到,便击鼓退堂,张问回到内宅,换了衣服准备去溜达。吴氏走张问的房间,说:“你又要去么?”

张问便对边上的皂衣招了招手,那皂衣走过来,张问说:“叫人下手尽量轻,打完给顿饭吃。”

张问叹了一声气,说:“抬去,送还家属。”

张问:“那就带上堂来…比较。”

那黄大石一直注意着那个“从犬门”听得真切,当即就说:“草民认罪。”

“不急,不急。”

衙役:“禀堂尊,罗家庄欠纳粮税三年,去年已比较了相应粮长、里老,小的昨日得了堂尊名签,已拿了罗家庄家属,请堂尊示下。”

“来人,带案犯黄大石上堂。”

皂衣拿着供词下去给他画押。张问:“现本官宣判如下,黄大石以盗窃金银罪,《大明律》…”张问看向冯贵,冯贵低声:“杖二十,枷示三日。”

这时候黄仁直又低声:“本不是家属,肯定是欠纳粮雇的乞丐。”

“有亲戚在朝中为官。不规矩比较,其他粮会觉得不公平,所以雇了乞丐。”

“小的明白。”

“哦…”这时候带上堂来的果然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骨瘦如财,怕就是为了一顿饭来代人挨顿打。

张问吩咐完,一拍惊堂木:“大胆抗税之人,给我比较!”

张问见他可怜,回:“可以不比较吗?”

吴氏:“你居然被人撞个现成,现在人人皆知,我听门说百姓叫你…你知叫什么吗?”

张问继续说:“杖二十,枷示三日。”

张问:“什么?”

这时候那书吏冯贵立刻张起来,实际上冯贵不是真的有恃无恐,他也是在赌,在新知县和旧主薄之间的选择。赌就有风险,如果张问的知县能坐得久,他冯贵肯定讨不得好。

这一拜,再说一句话。”

张问当下就谦虚:“请黄先生赐教。”

衙役将那老在地上,用板啪啪打了十几下,就是比较完了。

但冯贵选择了主薄,因为他觉得这帮人势力很大,选他们要稳一些,不像新知县张问,听说还得罪了上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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