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脸，回忆起刚才的怪梦，似真似幻。我对她说：“我梦见你了。”

膀胱里意盎然，我咬住牙，心说厕所是不能去了，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老太太的罐。看到了四楼，我拉着杨姗姗刚跑楼梯，一下就看到那几个举着黑伞的黑衣人，正走在前面的走廊上。

我赶握住：“你，你一直在病房？”

我看看天边，渐鱼肚白，太升了起来，总算熬过一夜。真是要了亲命了，再来几个晚上，我能死在老太太前面。

这几个人并列前行，把走廊堵得严严实实。他们一步又一步，步履非常沉重。我有烈的预，这些人就是冲着老太太去的。

我想了想，拉着杨姗姗从楼梯跑下去到了三楼，然后狂奔穿过三楼走廊，从另一侧楼梯爬上四楼。

我看着字条上的字，非常娟秀，只是字迹稍有些模糊，看样时间很长了。老太太说：“你拿着字条到了那，就有人给你找东西。”

我拍拍她：“你在这等我，别跑，我上完厕所领你回去。”

她突然歪脸看我，说了一句话：“厕所人太多，我在这排队。”

我笑得比哭都难看：“你老吉人有天相。”

我哭笑不得：“你能把一碗白米成烧焦的黑米？”

我脑袋，有些发昏，随说了一句：“如果厕所人多，你就回来吧。”

护工大从床柜里拿一个非常老式古旧的手绣小包，脏兮兮的，估计能有个五六十年历史。老太太说话非常艰难，让护工在包里找一个夹，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纸条。

靠墙站了会儿，心加速，估摸着时间，那几个黑衣人就要过来了。真是张到牙床发，膀胱一阵一阵搐，我实在憋不住，钻到床底下掏老太太的罐，背对着她们，解开腰带，开始撒。

“咦？好恶心。”杨姗姗不知何时站在旁边，低看我。

正想着，突然打了一激灵，猛然睁开睛，一下醒了。我这才看到，自己还在行军床躺着。

“杨姗姗？”

护工大走过来看看，也有些害怕：“怎么会这样？”

这地方实在诡异，我不敢多看，一把拉住浑浑噩噩的杨姗姗，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老太太看我，咳嗽了几声说：“姥姥谢谢你。姥姥心里有数，昨晚它们来收我了，没收走。”

老太太看我说：“小小，你照上面地址去拿几样东西。”

走廊里灯光昏暗，灯泡嘶嘶啦啦作响。几个黑衣人距离老太太病房还有十来米，我目测了一下距离，拉着杨姗姗撒丫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在那些黑衣人前，抢先了病房。

我站在女厕门，仗着胆往里看。

她理都没理我，刚走到门，突然一声惊叫：“啊！这碗米饭。”

“这人那，该死就得死。撑着活着，不是什么好事。我有个心事没完成，现在还不能死。小小啊，我知自个寿尽了，阎王让人三更死，谁也不能多活到五更。你能挡住一次小鬼，挡不住两次三次…”

她忽然颤巍巍伸一只手，我赶拉住。

“要找什么呢？”我问。

“小小，我有个小包放在床，你给我拿来。”

我走过去问：“姥姥…”

杨姗姗哼了一声：“你可真恶心。本姑娘得上卫生间了，你个死变态躲一边去。”

这泡真是无比舒，什么鬼什么神全都扔到脑后。着着就觉以下漉漉的，低一看，的时候没注意，浇了一。

一翻坐起来，浑大汗淋漓，原来刚才是一场大梦。正琢磨着，觉到漉漉的，也不知是炕了还是梦遗了，都透了。

厕所里果然有很多女人。这些女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病号服，有的净，有的特别脏。她们之中有老有少，行为举止很反常，既不单间方便，也不用盥洗台，或是僵直站在原地发呆，或是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女厕的灯光暗无比，照得里面的人面目不清，提鼻一闻，还有特别刺鼻的臊味，熏得我非常难受。

“难，难真有鬼来了？”她吓得不轻。

赶把门关上，一瞅桌上还有几罐啤酒，也顾不得了，一一打开，全都浇在地上，然后把行军床和椅堵在门。我全肌绷，呼急促，一起一伏。这么一顿狂奔，可要了老命，浑都在酸疼。

我，这下麻烦了。

老太太也不看我，直直看着天板：“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过一个师傅…这些东西就是当时他留下的，专门留给我临死前续命用的。”

他们是不是来收老太太魂？

杨姗姗撅着嘴：“我当然一直在睡觉了。刘哥，你啥梦了？”

那一碗白大米已经变成黑糊糊的一团，三筷有两扔在地上，着的那一也是东倒西歪。杨姗姗看我：“是不是你的？”

她没理我，就这么拿撞着墙。

老太太忽然伸手，指指我：“小小，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