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医闻言逃了挑眉，一双利将她看着，三娘虽是目光微垂却是大大方方任他打量，并不拘谨。

“曲难免和寡，医者自然是以治病为要，总有一天世人会理解您的，因为所有世俗到了命面前都是虚的。”三娘想了想，突然调地炸了眨：“我还听说，天才的路都是孤独的，恐怕目前太医您还是得在这条路上继续孤独。”

“什么人在里？给我来。”那个嘶哑的声音。

好一会儿，嘶哑的声音又：“真衰损，盛格以致气上冲。气上冲，聚于脑既而使之不能归元。还好症状不算太重，也不用将切开了，用针就行。”

三娘拍了拍白英的手却是若有所思，这位蒋太医竟然会想到要动手术来治病。古人皆发肤受之于父母，损害就是不孝。民间也有传闻，若是有残缺等死后了间，阎王是不收的，所以也就投不了胎只能当孤魂野鬼。

三娘目带歉意：“本是避在里间的，不想却听到太医要求回避。三娘犹豫了一下，便错过了来了时机，后又怕扰了您诊断，所以厚颜赖到了现在不得不来的时候。”

三娘想了想，：“想必您诊治时，如果必要的话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怕病者家眷关心则误了你的诊治时机，所以才会让人回避。”

“无瓜葛，应朋友所求而已。”宣韶的声音，清冷如泉，却好听至极，与那老者的声音一比更是犹如仙乐一般。

三娘在屋里默了一默，想来秀姨一时兴忘记屋里还有一个她了，正想着要自己走去，却听到那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你的求了我来，还答应给我去一趟南瘴之地去寻药材就是为了给这老妇治病？你与她有何瓜葛？”

稍坐了便听了外面赵秀娘迎人来的声音。

“宣公。”

“小。”白英抖着手扯了扯三娘的衣袖，目恐惧，她想起了刚刚在里间听到蒋太医要将人脑壳切开的话。开坡肚，劈开颅那人还能活吗？这哪里是医者啊？白英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丫，这些本不是她能理解的。

“老夫不是说了，看诊的时候不喜旁人在场？你是聋了还是故意要逆了老夫的意？”

三娘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白英歉意地看向三娘，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带着白英走了去。

想到这里三娘却是对这位蒋太医产生些敬意，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挑战世俗的。

蒋太医闻得此言有些惊讶，却是缓缓笑：“你猜的倒也**不离十，因为老夫诊治的时候或许需要动用刀将病者开坡肚，老夫怕此举会将一些俗人给吓到。明明是那些俗人目光短浅缺少见识，却认为老夫是刀的屠夫，杀人的妖怪。”

“你在这滋城还有朋友？”老者狐疑。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你的药晒到午时该收了，你不在药童可能又会忘记。”

三娘闻言笑着向一旁的宣韶望去，却见他黑如漆的眸正定定地看着她，原本清冷若寒潭的眸竟然还带着不宜察觉的一丝笑意，让原本就俊逸尘的面容越加让人无法正视，三娘看着不由得一愣。

“哦，好，好。我们这就去。”赵秀娘回过神之后忙，她曾经也听闻过这位太医的一些怪癖，因此立即带着众人下去了，还不忘将门关上。

外静了一静。

蒋太医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良久才看着三娘：“你这娃娃到是有些意思，胆也大。这么多年被我这么一吓还镇定自若的人除了你也只有韶儿了。”

“蒋太医，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家母如今这模样，滋城里的大夫皆是束手无策…”

宣韶淡淡，那老者却目光锐利地看了过来。

“王氏三娘见过蒋太医。”三娘笑着给那老者行礼，随即对着宣韶一福。

外面沉默了一下，接着就是脚步快速移向榻上的声响，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外间可能是正在诊脉。

“蒋太医他看诊的时候不喜旁边有人。”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

刘氏榻前坐着一个发丝如雪，面却光洁白少有皱纹的老人，立在他边姿正挑眉望来的是宣韶。

“你可知老夫诊脉的时候为何要让人回避？”蒋太医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森。

“好了，你们先都下去吧。”一个有些嘶哑的苍老声音。

“哐当”白英手一抖，碰到了手边的香炉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