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佟不经意地看了儿一，说：“你路上看见了吗？…她叫韩梅，是四院妇产科的主任，当时你就是她给接生的。你还有不知的事情，她天灵盖破了一个，脑髓全被光了，法医说可能是寻求长生不老的变态的…咦，你脸怎么这么白？手臂怎么了？”

换了别人，也许会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迅速消瘦，但周文最大的优就是从来不担心事，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把那睁的女尸和吵人的小鬼归之为幻觉，完全抛在脑后。果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渐渐从梦魇中摆脱来，吃得香睡得好，断臂也恢复得很快。陆萍三天两煮骨汤给儿喝，油多营养又好，结果暑假开始没几个礼拜，周文又长胖了一圈。

陆萍堆起满脸笑容让他来：“迎迎，哎呀，这么得天，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她忙不迭地从冰箱里拿半只西瓜，切成一瓤一瓤托在盘里，情地招呼谢旻贤不要客气尽吃，得他很不好意思。

一个探探脑的瘦长男生站在门，带着一脸傻乎乎的笑容，沙哑着咙说：“嘿嘿，阿姨好！我是周文的同学，来看看他的！”来人是周文小学的玩伴、初中的同窗、中的同桌谢旻贤，说话总喜夹几个英文单词，他父亲在刑警大队负责侦破工作，但凡跟他讲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他都搬到教室里加油添醋重新演绎一番。

周文抱着左手说疼得很厉害，周佟心突地一，安他说伤动骨一百天，晚上静下心来特别疼，过两天就好了。但他终究放心不下，小心翼翼掀开纱布一张看，顿时吓了一，儿肘弯的肤青里泛黄，都快成一只大馒了。陆萍更是泪汪汪，嚷着要连夜挂急诊，周佟说更半夜找不到骨科大夫，明天再去，陆萍就骂他不关心儿。

周文把母亲推了去，陪着谢旻贤吃了几瓤西瓜，问起他考的情况，谢旻贤拍着脯眉飞舞说：“极了，超常发挥，我估计有670分，可以Q大自动化专业了！”周文开玩笑说：“给你一个忠告，万一你真的了Q大，大学四年里千万别找女朋友。”

谢旻贤愣了一下，听不懂他话里的玄机，问：“什么意思？我找女朋友跟不Q大有什么关系？”周文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没听说‘Q大女生一回，长江黄河倒’么？”谢旻贤恍然大悟：“去你的，乌鸦嘴！看我找一个才貌双全的给你瞧瞧！”周文说：“那不成女和野兽了！”

整个漫长的暑假，周文都窝在房间里看书看电视，时间长了觉得很无聊。好在考结束以后，他班级里的同学得知周文的近况，陆陆续续都来看望他，尤其是那些充满青活力的女生，穿着绿绿的裙，说着柔的吴语，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一生气。

切都是真的，他没有！

这么一折腾，周文越发没了神，他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昏昏沉沉一直睡不踏实。只要一闭上睛，他就听见那个稚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说：“把…我…的………还…给…我…”这声音让他不寒而栗。

围观的闲人却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反而被周文冒失的举动逗乐了，还有几个无聊的年轻人调侃说：“小哥，怎么脸这么白，撞见鬼了吗？”周文一条背梁脊骨凉嗖嗖的，他突然掉就跑，引来后面一阵哄堂大笑。

回到家里，周文的母亲陆萍大吃一惊，等问清楚了情况，心疼得泪都了下来。她把周文狠狠埋怨了一通，从这次跌断了手臂说起，一直追述到三年前丢了一辆崭新的脚踏车，全是因为他不听话的缘故。等她说累了，这才想起打电话到善人桥派所，叫他的父亲周佟早下班。但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案件，一时半刻脱不开。

但是多数的时候，他还是很寂寞。

直到夜十一半，周佟才拖着疲倦的回到家里。他虽然也很心痛儿，但面上没有表来。他淡淡安了儿几句，锁着眉洗了个澡，坐在藤椅里歇息，偶尔说起他辖的这片街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案。周文心里一动，打断说：“是不是在善人桥下面发现的那女尸？好像是给什么东西把浑的血了！”

三人一夜没睡，周文是疼得睡不着，周佟和陆萍是担心儿。第二天周佟夫妇请了半天假，到四院托一个熟识的医生复诊，又拍了一张X光片，从手腕一直到上臂，这才发现儿肘弯粉碎骨折，当时竟没有发现！不幸中的大幸是没有错位，那个医生建议不要矫正了，等消退了自然会慢慢长好的。

这一天下午非常闷，天气预报说有40℃的温，太火辣辣的，晒得柏油路都有些发。周文昨天晚上没睡好，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敲门，懒得去理，母亲陆萍急忙丢下手的绒线活，穿着塑料拖鞋踢沓踢沓赶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