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你的作业是怎么回事？”黄国彦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恼火了，下面的那两个学生，不仅没有把他先前的告诫警示听在耳里，反而又现了那苗！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才批改过的理作业上，杨一那潦草凌的笔迹，分明就不是认真完成的模样，哪里有在理作业上大秀草书的学生？

旁边的姜喃看到男孩又在“不务正业”两弯如同风中柳叶般清浅斜飞的秀眉就微蹙起来，又满是无可奈何，这样的情况，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看起来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吗？一个人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他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里，有些人要来，就有些人不得不离开。

所以只是皱着眉，用笔杆轻轻了杨一堆在一边的理教科书，以示提醒。

正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的杨一，陡然被姜喃打断，就有些愣神，然后看到女孩微嗔的姣好面容，理解了她一半心思的杨一，有些小动，于是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隽逸的行书。

而已经习惯了杨一在数理化上被当后典型的王京涛那些人，一如既往的幸灾乐祸，剩下的学生倒是不怎么有明显站在哪一方的倾向，只是那看闹的心思，是怎么也免不了的了。

是什么时候自己就这样了呢？那些从今年夏至来临的时候才忽然就多来的，有关这个男孩的记忆，就像是一个个簇新的小线，可是自己却没有冲破一切的勇气，来把这些线织成一件好看的青衣裳。而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只是记录在心底的本上，满满都是，就是说不。

至于那座烂疙瘩山，自然非杨一莫属了。

那个凛冽女孩前后天差地别的变化，似乎都是拜边男孩所赐，而她正在的事情，似乎更是和他已经密不可分了，每每想到这里，姜喃就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胡思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习绘画这莫名的问题。

杨一确实是少有的偏科的怪才，他可以在理课上读那些自己看一名字都觉得目眩的大文学理论书籍，可以坦坦然上一题未的化学试卷，也可以让语文老师对他一份惋惜九份回护。并且最重要的，他已经是两本火爆全国的畅销书的背后作者，他已经挣到了很多学生可能一辈都挣不到的金钱…

她不愿意去问杨一，哪怕两人的关系明明有突破朋友界限的味，可是姜喃依旧不想在男孩面前落了下乘。

她知边的男孩在学校以外，是有着另外一个份的。甚至还因为男孩的这个份，而隐约担忧着什么——开学那一天，如冰之灵般陡然现世的苏晚，不仅仅是给那些男生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就连一向自许的姜喃，也难以避免的目眩。

可是如果知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是南辕北辙的，那么不应该及早回吗？

可是对于姜喃，他是不忍说什么太过分的话来苛责的，更何况这个女孩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三名的位置，和前两名也不过十分以内的差距，再加上她平时的淑静有礼，黄国彦也只好用敲山震虎的方式委婉提醒。

每个女孩都有属于自己的矜持，而温婉的姜喃，这矜持印在她的骨里。

——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收获，但是，每一次收获都必须努力，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不可逆转的命题。

可是越是这样，姜喃内心真正为杨一学业所担忧的成分就越少，反而有禁不住的烦闷和怅然——怎么渐渐的渐渐的，他就像是另一个遥远世界的人了呢？

姜喃看到纸上隽秀的字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本来是比其他人更知男孩的隐藏在幕后的故事的，可恰恰是因为这略知内情，让她面对这一行字生不反驳的理由。

…

放在了策划书上，就算是一些而微的东西自己不来，可也必须保证在大方向上不意外。只有战略层面选对了路，才能让下面的人在战术层面上游刃有余的发挥。

“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作业上都写的什么？理需要的是严谨，不是鬼画符！”黄国彦的端坐在讲台上不动，压着脑袋，目光从镜框的上边盯去，显得压迫力十足。

所以当这个男孩说起自己将要努力的方向不在课堂的时候，自己不是应该赞同吗？

至于中课程什么的，就不免被杨一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