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若有所思的了，焦文通说的是战前，姚古考虑的是战后，不能不承认他们所虑都有理。

“姚某仍是认为，并不妥当。”姚古说“上将军只要对真定动手，那么无论成败，都将成为罪人。金国也好大宋朝廷也罢，都会把你当作罪人。到时候，上将军里外不是人、左右被夹击…败亡，不远！”

焦文通与姚古再一次沉默了。他们心里都清楚，在朝廷、官家、康王，包括许多的官将仕人们看来，楚天涯都是不折不扣的臣贼，草寇响。不楚天涯什么，就算他跪下给官家磕，那些人也会认为楚天涯是想借着磕来刺杀谋害官家。

楚天涯踱了几步，说：“没错，上将军楚天涯，并不属于河北。但是，他属于大汉民族。”

焦文通与姚古知楚天涯在走上一条什么路。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在往这条路上走，与一切传统的观念为敌，与天下为敌，一意孤行从不回。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超乎常人的豁达。纵观史海，又有几人能够到这样的辱不惊呢？

沉默。

“主公…”焦文通抱拳叫了一声，言又止。

焦文通与姚古整齐的一怔。

姚古脸直，心说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请上将军三思。”姚古郑重的抱拳“上将军与诸位豪杰夙兴夜寐苦苦经营，才有了河东今日之气象，殊属不易。如果因为一时之冲动而断送了一切，实在可惜！不如且先退回河东，徐图发展从长计议——上将军且看这八千袍泽，又冻又饿几乎半死。你就忍心将河东义军的所有锐，消耗在河北这片并不属于上将军的战场之上？”

“我看行。”焦文通毫不犹豫的说“这叫打草惊蛇，金人万万料不到我们会主动击，这能打他们的军事署。正如主公所言，不挑起战事的是哪一方，总能给朝廷一个警醒，让他们不至于丝毫没有防范。”

这就是汉人的劣。就连我们最正直的史官在记载正史时，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劣。为贤者讳，相对的就是尽可能的把罪人抹黑。在宋人记载的史书里，女皇武则天从一生下来就是恶毒的，甚至祖上几代都是卑贱的，原因就是他颠覆了男权，了女皇帝。往上逆推，那么她所一切就都是恶毒yín浮不可原谅的，她喝呼都是错，甚至包括她外婆都是yín|无极。

楚天涯略微一笑“我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官冕唐皇，以显得我有多么伟大。但是细下一想，还真是这个理由。是它促使我一步步的从龙城太保，走到了今天，成了万人之主。试想，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成为亡国，早在去年我就脚底抹油的逃离了太原，何苦把脑袋别在腰竿上，跟童贯、耶律余睹、完颜宗翰那些人玩命呢？…我不想亡国，没人想亡国！亡国的上将军，也是亡国！”

楚天涯略微一笑“以人为本，以人为念！”

“好哪，先不讨论这个。”楚天涯笑眯眯的搓着冻手，说“我们就只从军事上分析，二位觉得，攻打真定府是否可行？”

这话，正是刺中了楚天涯与焦文通的心中痛。

焦文通倒是淡然，他抚髯而笑：“姚都统还不了解我家主公。如果凡事循规蹈矩一切以朝廷官家为念，主公就不是今日之主公了。”

楚天涯，远没有焦文通与姚古想得这么多

就算楚天涯一直在抗金救国，那些人也只认为他是在造反作。换到现在，楚天涯要打真定，完完全全是为了大宋为了民族，那些人本不会领情。反而，会把他当作一个妄起边衅的民族罪人。

姚古毕竟是正苗红的军武世家，听到这话心中多少有不，便瓫瓫的说了句“为社稷之臣、大宋民，若不以朝廷官家为念，又当如何？”

姚古表情滞住，无言以对。

虽然没说，但楚天涯知，焦文通也有些犹豫了。刚才姚古有一句话刺中了要害，河北，并不是属于河东义军的战场。小苍山那里正摆开了营盘准备和金兵决战。

名！”

是啊，八千骑兵，几乎是河东十万义军压箱底的宝贝。从关山与张独时代起，河东义军一步步走过来，从散兵游勇到现在的小有规模，的确一小一个血脚印，走得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