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并肩站在这青石台上，却觉像是站在了一个十字路，不知下一步，将往哪个方向迈脚步。

楚天涯又何尝不是也有同样的觉？此前他的“理想”就是保卫太原保全命。虽然结局让人恼火与失望，但这个“理想”勉也算是达成了——那么今后，又当如何？

“你应该能理解，所谓路，不是指离开山寨那么简单。”萧玲珑仍由他盯着自己看，仍旧平静的目视前方，轻言淡语的说“太原一战，对七星寨来说也是一个重大转折。因为此前大份的人都在混日，过了今天不想明天；太原一战后大宋与金国必然全面开战，最终两个国家只会剩下一个，山外的格局就将发生翻天覆地的重大变化。

萧玲珑笑了一笑：“小艾你先行一步去七星堂等我们吧，去给老爷和小飞报个平安，说我们上就到。”

楚天涯心中一动，转认真的看向萧玲珑。因为她，终于说到正题了。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在七星寨栖多久？”萧玲珑反问。

“其实我不问也应该知答案的。你此刻就跟我当初第一天来到七星寨时的想法，一模一样。”萧玲珑笑了一笑，说“若非是世人，否则没人真的愿山贼草寇。我敢说，山寨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这样的想法。他们都希望有遭一日能够离开山寨，过上清平安乐的正常生活；但又担心山外的世界太过凶险与黑暗，因此举棋不定——换句话说，所有人都在思考七星寨将来的路。”

“是变得清醒与理智了，还是更加迷茫或是死心了呢？”萧玲珑问。

楚天涯了“经历了这一次的太原之战，我仿佛也有一脱胎换骨重新人了的觉。现在的想法与认识，与之前相比已是截然不同。”

“我不知。”楚天涯摇“或许三五天，或许三五年，又或许是一辈。”

“不如详细说说？”楚天涯来了兴趣。

“这便是你的当务之急，因为它关乎你未来的走向与路。”此刻萧玲珑的话语风格与她的年龄严重不符，俨然就像是一个老的前辈政客在对楚天涯行耳提面命。

楚天涯苦涩的摇笑了一笑“你总能看到我的内心。清醒、理智，迷茫、死心，这些在我心中全存在！”

萧玲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跟你何尝不是一样？或许正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才会把彼此看得如此清楚明白。”

萧玲珑带着楚天涯折转绕行了一炷香的时间，走到了玉衡后门的一山峰悬崖边，站在了一块如同般伸来的大青石台上。二人并肩站立举目远眺，一片青黛峰峦飞霞云，脚下绿草如茵奇并，边霞云缭绕风鹤齐鸣，当真是宛如仙境。

楚天涯了，没有搭话。在经历了太原这一场惨烈的战争之后，二人的心态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萧玲珑没有将话挑明，但她言下之意无非是说，当她变得清醒与理智之后，就对“光复辽国”的这个伟大理想，已经觉到了迷茫，或者说是死心绝望了。

主，你们两个大难不死别后重逢，就不能像寻常男女一样，说些甜恩的话语吗？每逢凑到一起就是纵论国事放天下，你们累不累啊！”“小孩不懂别嘴，一边玩泥去！”楚天涯没好气的笑骂“正说到节骨上，你来打岔！”

“每当我心情烦闷压抑时，我就会来这里远眺山景或是打坐静。用不了多久，我的心情自然就会舒展开来。”萧玲珑平视着前方，轻声“经历的事情越多，人的心境改变得也就越大。两三年前的我最大的愿望与快乐，就是能够跟随父兄一起外打猎！”

“好吧，我就不偷听你们商谈机密了！”小艾讪讪的应承又偷笑了几声，轻快的朝前走了。

“刚才你说，让我‘把这里的浅摸清’，是什么意思？”楚天涯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