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拧着眉了，没有多言。

“没错。”

但这一看似固若金汤的军事防线，实则是名符其实的豆腐渣工程。而且那个主要工程师郭药师，还带搞起了破坏，哪里还有不崩溃的理？

但历史上的许多事情，往往就是没有正常与合理可讲！

楚天涯答：“我猜完颜宗翰可能是迫于一些政治和舆论上的压力，不得不兵打上一打。而且，如果不给太原城施加一压力，万一我们转守为攻与城外的太行山兵里外夹攻，他也未必好受。因此，他是在以攻代守牵制太原，所以他肯定不会玩命的攻，最多浅尝辄止。”

寻思良久，楚天涯只能尾婉的说：“当年女真起兵抗辽时不到三千人，女真族也只是个一直被契丹人役盘剥的小落，本不起。但是短短十年时间，他们已经吞灭了疆土比我们大宋还要辽广、兵力比我们更加大的辽国——这样的事情都下来了，他们怎么就没有可能再吞了一个燕山府？其实学生的想法是，凡事先最坏的打算，以免将来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而猝不及防。”

“学生知。”

王禀的睛，这才惊悸的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完颜宗翰之所以围太原而不攻，是想用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从谈判中得来？”

楚天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抱了下拳“学生告辞了。”

“完颜宗翰用兵多年名扬在外，他作战从来都是雷霆万钧一力横扫。这次他一反常态用上了这样的战术，的确是可疑。”王禀老眉皱表情十分严峻，他缓缓的了悠然叹息“其实你是想说，我们太原现在已是完全孤立了，非但盼不来朝廷的救兵，还有可能被朝廷抛弃，割让给金国？”

“恩师有何吩咐？”

“天下第一枪法？”楚天涯不由得愣了一愣。

“我心里有数了。”王禀面无表情的“这些话不要拿去跟别人说，以免惑军心。”

“不止如此。如果完颜宗望已经横扫河北，必然令朝廷惶恐。照约定俗成的习惯，朝廷必然派人前去与金国讲和。”楚天涯说“如果我是完颜宗望，在两国的谈判桌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必然要太原。只要太原到手，金国南下的障碍就全打通，他们再想南侵随时都可以。这的确是比索要千金万银都要划算。”

“是。这就是学生想说的。”楚天涯了，心说王禀还是很冷静也很睿智的。这些问题他或许早就想到了。

“那他今天怎么又打了？这岂非是与初衷不合？”王禀也是一针见血，指破绽所在。

王禀厚实的大掌突然拍到了楚天涯的肩膀上，神凝重的说：“天涯，你所预料的局面将是最不利的，也是老夫不希望它发生的。但是老夫心里清楚，那偏偏最有可能成为现实。如果是那样，老夫就是冒着欺君犯上的罪名，也绝不接受那样的圣旨。事到如今老夫已经只剩一个念——城在人在、城丢人亡！”

楚天涯不由得咋了咋，心：原来何伯的真姓是“郭”他现在教给我和萧玲珑的枪法，竟然有这么厉害！

“其实不用你多说，从老夫决定留守太原起，就早已好了这样的准备。”王禀转过去，一手执刀一手叉着腰，看着屋外一片无垠的白雪，叹息：“如果天意如此，我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求无愧于心！”

王禀倒是坦然也不想与楚天涯纸上谈兵的争下下，他淡然的笑了一笑说：“你说的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完颜宗望已经攻破了燕山府并横扫了河北，对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太原就会成为飘零在外的一仞孤城。想要守下来，的确是更难了。”

王禀诧异：“你不会还不知吧？若论枪法，郭老爷若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就算是杨老令公和他的几个杨家虎仍然在世，说不得也要逊让三分。就更不用提我王家的枪法了。”

楚天涯搜罗枯的想说辞，总不能告诉王禀我是来自一千年后，我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算他最终不肯相信自己的推测，也要让他对“大宋朝廷被女真挟迫而割让太原”这件事情，有所心理准备。

“你等等。”王禀突然将楚天涯叫住。

王禀勉的挤一笑容来，说：“不时局如何，你只勤练武艺、研兵法，不要受到太多的影响与扰。兵书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去问王荀或是来问我。原本老夫收你为徒时是想传你王家枪法，现在看来，老夫已是班门斧了。你家里就有个天下最好的老师，让他教你天下第一枪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