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脸、身上的水珠点点滴落滑淌,浸湿了她的战袍。
油灯忽然一齐熄灭,帐中完全漆黑。
杜似兰的呼吸也忽然急促起来,身体越来越近,鼻息交传之间,隐隐露着一股暧昧。
她轻张樱唇,吹吐出阵阵清幽的兰香。
“飞哥,怜惜我…”
“必这便是那‘撒豆神兵,气断丝长’了,真个好手段!”看着司马吟射出的无数棋子,那深衣少年眼射异光,摇头称赞。
黑衣人皱起柳叶俏眉。
月色下,他脸上明显闪过一道惊惧之色。
这次他侧过头,主动问身边的人:“南弟,依你看,司马吟的暗器如何?”
“暗器练到他这种程度,小弟虽然自负,但也未必能赢得他一镖半石的。”
“我们五兄弟中,暗器修为以南弟你为最高,你既然都没把握赢他的黑白子,可见他的暗器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了。”
原来这潜伏二人竟然是清风五子中的埋黄徐中流和刺红徐南来。
徐南来点点头,道:“恐怕只有中哥你出手,才能稳赢他。”
“嘿嘿,这倒应了常说的一句:却也未必。不过,南弟你,以司马吟如此高明的‘撒豆神兵’妙术,在这少女面前,竟然也徒劳无功,无所施展其技。而据我观察,其他五人的真实本领,个个不在他之下。那老者更是远超侪类的高手,正面单打独斗,我也赢不了他。这些高手以六敌一,就算对上我们三家四门任何一位掌门人,恐怕都可稳操胜券。可是你看他们和那女子相斗,二十招之内,已有三人被那女子雷霆般的内力震倒不起。这种场面,你难道不觉得害怕么?”
徐南来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已经听出点味道来:“中哥,你是说…”
徐中流阴沉地盯着场中那女子,道:“我们清风五子,向来神出鬼没,号称天下没有不能刺杀的人。可是自从出了个阿飞,已经让我们屡屡失算,还把五弟赔进去。现在若让这女子活着离去,恐怕天下更没有我们安身立命之地。”
徐南来迟疑一下,道:“这女子如此厉害,不是无影陈家的人?”
徐中流道:“不管她是谁家的人,该杀都得杀。”
徐南来道:“可是那些阿飞的手下怎么办?错过这次,下回很难有这么好的时机。五弟的血仇…”
徐中流打断他的话:“五弟之死,虽然肯定与阿飞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英俊的面容一阵痉挛扭曲,暴躁地揪了揪胸前的衣襟,道:“你明不明白,我们清风五子,决不能让这样一个不能刺杀的高手存于世上。”
徐中流在徐家五子中一向最为冷血无情,连以阴沉冷漠著称的徐东去也是自叹弗如,徐南来还从没见师兄如此暴怒失态过,心中凛然道:“中哥恐怕是已经在害怕了。”
这女孩子也实在太恐怖了!
他二人在山上观战之初,见阿飞一方居然出动了六名一流的高手,都吓了一跳,觉得是不是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阿飞派出高手来对付自己师兄弟,那女子只不过偶然路过,属于殃及池鱼之类。
等一交手才发现,那女子的功夫,实在太过邪门,阿飞军中那功力最深的杜姓老者,也不过在她鞭下走了三招,便被她鞭上内力震得大叫而倒,昏死过去。
这是什么样的神功?
徐南来忍不住道:“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隐技自珍、其名不著的年轻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