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好酒!”
周瑜哈哈大笑,极是得意,坐了下来,对周善道:“士元果然善酒。周善,来,你也喝一杯。”在旁边案几上另取一个耳杯,给周善倒了一杯。
周善受宠若惊,手足无措,躬着身,低着头,慌里慌张接过耳杯,一饮而尽,又恭恭敬敬地把耳杯放至几上。
周瑜反而一呆:“这就喝完了?”
庞统嘿嘿笑道:“莽牛岂能品此美酒乎?”
周善的脸“腾”就全红了,好在细烛油灯之下,旁人也看不清楚。
周瑜摇摇头,庞统这张嘴,就是不肯给人留丝毫情面。
“周善,你们兄弟这十余日也辛苦了,适才更抓获阿飞军的奸细,庞功曹的功劳簿上,自记得。”
周善心中欢喜,没口谦虚称谢。
“明日黄昏,我军就将抵达虎渡篙子港,你们要仔细应付。从现在起,你们二人要轮流值日,保持警惕。”
周善躬身答应。
周瑜道:“我命你释放奸细,是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是仇敌刘表,阿飞军暂时与我军是友非敌,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周善恍然大悟:“是,是,小人明白了。”
“嗯,你下去吧。”
庞统在旁看着,待周善出去,才冷笑道:“公瑾,对这等粗人,你又何必那么面面俱到,解释清楚?”
周瑜道:“他兄弟是我军主要头领,若心有不明之处,如何传递给更下面的兄弟?”
庞统冷笑两声,不再追问,改口道:“你怎么轻易就把那些人放了,难道不怕他们回去给阿飞通风报信?”
周瑜道:“不放难道我还能把他们杀了?带在身边,更是累赘。呵,等他们回到长沙,我军早已取江陵多时。唉!”忽然叹息一声。
庞统讶然望他:“公瑾为何叹气?”心你这情绪变得可真够快的,前面还呵呵笑,转头就唉唉叫。
周瑜道:“那二人都是庞兄长沙资料里有名的人物,但他们举止从容,言谈坦荡,居然敢以真实姓名告我,这种细作风范实令我佩服,阿飞军真是训练有素啊!”庞统嘿地一声:“这必然是徐老大的训练手段。他还没起我在你这儿,欺刘表无人,才敢如此肆意。不过呢,由此亦可看出,师兄他在阿飞军中,方是如鱼得水,畅意而为。”
周瑜微微摇头,默然饮下一杯酒。
庞统眼珠转了转,道:“说实话,我很为公瑾你担心。”
周瑜道:“请说。”
“在军事上,你的战术可能是非常高明的,但在政治上,却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照我之见,按孙仲谋的计划,根本无法攻克江夏。他有那么多人马,尚无法奈何一小小江夏,却被你不发一箭轻而易举夺占江陵,他如何去?”
周瑜听他又转回这敏感的话题,不禁皱起眉头,正色道:“士元,你我知己,私下里说什么都无妨碍。但此等有谤主之嫌的言词最好少谈,以免伤及我君臣友朋之情。”
庞统哼哼一声:“我还没说完呢。好罢,我就择要而说,听不听在你。我先问你,用间使计,乃是军中第一大事,你为何不敢上报孙仲谋…将军,要求拨发大量经费?南昌城明明你是主将,但你要行动,朱治为何能处处掣你之肘,逼得你只能率领本部人马出击?你要他故布疑兵,如你仍在南昌一般,他为何不肯应命?我军出发已近二十日,为何现在还没得到江东进攻江夏的战报?哼,你明取江夏,暗袭江陵,更是出发十日后才遣使上告,单凭此点,孙仲谋就可以杀你个欺君不恭的大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