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又一个黎明到来。这一晚登州镇的辅兵们忙碌不停，忙着打扫战场和修补战线。

旅顺中心的登州镇左协副总兵府，登州镇在旅顺的中枢机构便在这里，包括第四营的营和这次驻的登州各司。大院中灯火通明，各的主官、塘、参谋来来往往，到各司办理各自事务。内院门前行人稀少，照前站着卫队的士兵，只有级军官才能，里面的作战会议室中正在安排善后和防御署。

周围鼾声如雷，外面的篝火也慢慢熄了。黄善在舒服的呼了一气。夜空中有丝丝凉意，被有些，还有些蚤，但这比他在张忠旗家中好无数倍，在那里他只能在一堆乌拉草中睡觉。在黄善心中，这是他背井离乡之后最好的一夜，至少不用担心明天的生存。

“白大哥你可真是个好汉。”黄善一听白有屋与张大人相熟，神态更加恭敬，上扯下手中一半的蒸饼递给白有屋“咱们录跑来的就几个人，以后白大哥还要多关照。以前在村里，兄弟我就觉得白大哥你这人仗义，就是那些鞑看得严，也没跟大哥说过几句话，但那份豪气，兄弟我可是佩服得的。”

白有屋学着张大人的神态，满脸都是笑容。

“就是方才来讲话那个张官爷，说话和气的那个。听说是总训导官黄大人的家丁，就相当于牙喇那样的，听说刚到了另外一个啥局的，以后咱们还归他，老来得早，张大人那时对我说，‘白有屋，你名字取得好，过两年肯定有屋有媳妇。’”

训导官？”

“活着。”黄善在黑暗中喃喃的。

…

陈新打着哈欠从照后转来，他就暂时住在里面，以便于军官临时请示。昨晚他一直在理军务和巡视伤员，后半夜睡了两个时辰，接近天亮时就行起来。

各的表现也展现了职业军队的素养，陈新还是第一次在战场用观察者的视角去看，而不用随时考虑应对，他所看到的登州镇十分勇猛，缺依然不少，主要是兵协同方面的，但总上他非常骄傲。

他下意识的往北面看了，想着那个放过自己的张忠旗，不知他回去是否保住了一条命，若是后金还要继续攻的话，黄善确定张忠旗活不过明天。

虽说有些疲倦，但陈新心情大好，昨日的战有两比较危急，他在第二土墙东侧亲看到了正蓝和镶黄的突击，那里的土墙已经被后金兵占领，守卫的长矛兵被击退到第二土墙前，后续的后金兵如同洪一般涌，双方在两土墙间反复拉锯，刘破军陆续投一个鸳鸯阵司、两个方阵连、战斗工兵和第一营第一总分遣队，周围的野战炮也赶来援助，四磅炮和八磅炮都展现了远远优于红夷炮的机动力，激战后终于将对方驱逐土墙。

“早些睡了，明日这些兵爷要领着你们去洗澡剪辫，大伙对兵爷都要恭敬些。”白有屋叮嘱之后，翻就呼呼睡着了。

陈新一直在第二土墙后的一个炮位观察战场，在最危急之时，他一度觉得刘破军可能退守第二土墙，但刘破军这次表现很，他的反击十分决，丝毫没有吧第一防线当可放弃的阵地。

白有屋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这里，飞快的接了半个饼，然后咬了一才对黄善低声：“兄弟我告诉你，登州最重的是军功，你若是不想打仗，安心活也行，现在登州屯堡分十亩地，每亩两斗粮，也是够吃了。不过还是当兵好，以后在辽东都是一百亩的地，旅顺你也看了，建这个样早晚被打死，日后收了辽东，你一百亩地着，那媳妇还不可劲来。”

昨天这一仗之后，陈新确认皇太极攻不下旅顺，所以心情十分愉快，现在就看皇太极还愿不愿持下去。到门派人叫来刘破军和黄思德碰，三人带着卫队一同巡视战线，虽然陈新也颇有些疲惫，但这时候主将必须以作则，提醒所有将士还不能松懈。同时他还需要到西官山观察后金动向，然后确认今日的主要工作。

黄善满脸堆笑，望着白有屋的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另外两个来自同一个录的包衣也凑过来，他们自然的便有亲近，互相络的低声聊天。一群还留着辫的包衣已经在畅想好未来，或是一起痛骂原来录中的某个人，黄善的话最多，几人一直聊到下半夜，他们一起把最恶的分得拨什库诅咒一番之后，终于忍不住睡意，白有屋去领了几条被，他们就在一个地窝中挤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