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给你一块。”

“伙不错，爬梯买的？”

“六分一只，两只是一钱二分。兵爷还要不要酒喝？”

关帝庙赶使劲一咬下去，这下还真卡在牙齿里面了，扯也扯不动。正要再嚼几下，大门突然“嘭”一声被人踢开，几个穿作训服的军士打着灯笼火把大步闯来，一个暴的声音跟着大喊：“全立正。”

钟老四被她一问，酒虫上来，不过随即想起军，喝酒挨得很惨的，一个激灵骂：“你狗日烂女人以后不准问老要不要酒。快把鸭给我。”钟老四摸了银，大概就是一钱多的，可能还有多，他也不让补了，一把抓过递过来的鸭，在梯上边下边啃，后面的人着他，他也不及还嘴。

周少儿慢慢撑起来，摸到了鸭，说声“谢了。”便扯下一只鸭吃起来，那关帝庙胆小，虽然肚饿得厉害，也不敢偷摸去，看了两人吃，他馋虫上闹，不敢去找钟老四，绕过钟老四的床位，摸过来蹲在周少儿的床边，傻傻的问：“周哥，你们吃的啥。”

“我…忘了。”

“那就来一只鸭，嗯，两只，多少银？”钟老四想起周少儿应该也没吃饱，脆帮周少儿也买一只。

带队的是总军法官周世发，他是天津家丁，与所有后来的派系都没有关系，执行军法从不讲情面。他走到立正的关帝庙面前，一脸冷漠的凑近看了关帝庙半天，关帝庙才想起嘴上还有鸭，被周世发带着杀气的两一看，两脚已经吓得发抖。旁边的周少儿和钟老四都斜着睛留意这边。

“知，知。”

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一听到立正，条件反的全站到长炕中间的巷里，连衣服都没穿，周少儿和钟老四反应迅速，门一响就一把将鸭盖被窝，迅速的站起，在床位前巷位置立正，关帝庙刚从乡勇上来，内务检查见得少，没反应过来，等大家都起来了，才急忙站起，慌张之下忘了鸭还挂在嘴上。

“俺家女儿还小了，要是…”

周少儿不胜其烦，扯下另一只鸭给了关帝庙，关帝庙这下不再问，两手捧着回了自己床位，从钟老四面前过，钟老四一脚蹬在他上，骂：“想吃自己又不去买。”

周少儿看也不看他，嘴里包着混的：“鸭。”

钟老四把怀里的鸭呼一声扔到周少儿的被上，低声骂：“杀才，起来吃了。”

“兵爷，只有鸭了。”

下来后都走了几步了，又回对那些排队的人：“记得把梯藏好。”

钟老四看了直，排在最后，不断的促前面的人快些，终于到他后，噌噌噌就爬上去，一冒上去，就看到外面的一个人，文登营老营盘里面的一个中年女人，一脸殷勤的问：“兵爷买啥？”

“周哥，你们吃的啥。”

关帝庙被蹬得刚好趴在自己床上，鸭也掉在地上，他慌慌忙忙的在地上一阵摸，终于摸到了，捡起来趴在床上就开始啃。关帝庙吃了两后说：“好像有没煮熟，卡牙齿。”

“你娘的，到这里不买吃的，难买你女儿。”

上那兵好一会才补好银下来，手上抱了半只，一边啃着一边往营房区摸回去。

“没熟给老。”钟老四从床上坐来。

这里昏昏暗暗的，也没人知他是队长，都是来偷买东西吃的。军队伙还算不错，不过他这饭量大的还是吃不饱。时间一久就在这里形成一个蚤市场。那女人还卖酒卖烟丝，原来文登营养的鸭已经被买光了，现在文登营里面专门有人贩卖来外地的鸭供给给这些大兵。

“鸭。”

“少废话，快来一只烧。”

“周哥，你们吃的啥。”

钟老四在营地外面观察了一会之后，乘个空偷了去，到了宿舍门，轻手轻脚的摸去，长长了一气。屋中的其他人有些已经呼呼大睡，打鼾声此起彼伏。

周世发伸一只手，把鸭扯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又用脚使劲踩了几下。关帝庙脸上的都张得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