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说得兴致，慈元阁小公主方怡那山歌唱得倒有些不合时宜，神情恹恹地跑到后厨瞧看伙去了，我便坐在旁边，与几个掌柜的听着，算是涨知识了。

我忍不住夸这船上厨的手艺，慈元阁少东家却告诉我，说这一桌席面，却是他妹来的，寻常他们也吃不着，也不知她今天是来了哪门雅兴，竟然还肯了这一手。

前厅只有一桌席面，能够上得了席的，也就慈元阁的一层、一字剑和我们三人，虽然是在船上，但慈元阁到底是土豪世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雕木桌上八碟八盏，主菜分别是封缸酒蒸脚蟹、青峰凤尾虾、汤鱾婆、竹笋烧昂公、煎烹翘嘴鲹、剁椒鲶娃郞、痴鱼炒粉丝和汽锅团鱼，皆选湖鲜上品，心烹调，香气烈，鲜诱人。

说到制符，我不由得想起了杂小，此人可是在那符王李门下学过手艺，这些年来，每逢初一十五的晚上，只要无事，便会画符，勤练不辍，难得能够一直持着，当日那黄大仙尾所制符笔，他自个儿的用秃了，还把我的给顺了过去，而我这个半吊虽然学过，但终究没有天分，也就随他。

我们这些人聚在船说话，旁边有人在捞湖鲜。这湖鲜最的应该是秋气的季节，鱼儿准备过冬，吃得满肚饱，油脂鲜，烹饪时最味不过，不过现在游走在这湖面之上，冬日捕鱼，现杀现吃，其实倒也十分有那野趣。

这话说得方怡一阵羞，一边朝着慈元阁阁主撒不依，一边拿角余光瞧杂小，却不曾想这个人正在跟一只蟹满的脚蟹较劲，吃得一脸蟹膏。

为了保持的，菜自然是一一地上，小厨娘忙得脚不停地，稍微招呼一声又离开，不断上菜，最后的时候端上来一个陶罐，却是秘制汤，香味尤其烈，让人指大动，忍不住仰，往里瞧去。

我闻了一下，除了那烈的香味之外，还有一说不来的古怪香气，脑一转，说莫非里面放了昨夜那湖泥地龙的龙珠？方怡有些诧异，一字剑却，说此番湖，未必大家都通，于是熬煮了两颗珠在汤中，要万一大家落，也不会像龙虎山人一般束手无策。

一时间剑光摇曳，森寒凛然，让人叹为观止。

旁人皆喜，伸碗来接方怡分的汤，然而到杂小这儿，他却伸手挡住，淡然地说：“我就算了。”

端上这菜来的时候，连慈元阁阁主都站了起来，方怡笑地与众人说，这汤倒也是好汤，不过放了特别的作料，你们猜猜是什么？

听得他们的抱怨，我都有开始犹豫起来，想着要不要给杂小招揽些生意呢？

晨曲君手上这把碧绿石剑也是先人传承下来的，上传南海散修，据闻这石剑材质特殊，乃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五彩神石所练，不过至于是不是，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鱼细柔白、蟹膏糯，青虾丰腴饱满、甲鱼价贵，旁时令小蔬数份，黄酒佐之，吃得那叫一个鲜字了得，差一儿就要将吞了下去。

我跟慈元阁这几位掌柜聊了一阵，他们普遍抱怨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倒不是说市场不济，恰恰相反，人们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了，只是好货太少。望月真人为人虽然并不咋地，但是制作的符箓那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人为何要来晃悠，还不如在龙虎山多画一些符，才是正理。

瞧着旁边招呼的方怡，一副小厨娘的打扮，我们都有些诧异，本以为这姑娘是个千金小，却不了还能下得了厨房，这味，别说是我们，便是慈元阁阁主，也吃得停不了嘴来，举箸纷纷，他听得众人纷纷夸赞自家女儿，不由得睛眯起，老怀大，说这女本事并不算大，但是饭倒是个天才，可不知便宜了那个臭男人，有这等福。

黄晨曲君与杂小聊得乎，闻后厨传来的一丝香味，似乎想起了什么，没说几句便离开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方怡来船，邀我们去前厅用餐。

黄晨曲君练了一辈的剑，心专剑独，自然是个中的行家里手，杂小这飞剑之也只能算门，于是虚心求教，同舟共济的一字剑倒也不会说不教，多少也拨了一番“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这话也让杂小获益匪浅，自觉如同吃了人参果，从里到外，每一孔都极为舒服，忍不住解开雷罚，当下也演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