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父母是见过孙静的，见到自家未来的儿媳妇上门，都纷纷迎上去，寒暄招呼，然后邀请坐下来一起吃饭。

推脱半天，凯母亲这才收起了那包钱，然而神情依旧有些郁郁。

这个数目，对于于山的这么一个彝族家，应该是全家的储蓄了，连忙推脱，说要不得，你们这事情，报酬已经提前给我们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至于这钱，你还是留着吧，给你家儿娶媳妇，那个叫孙静的姑娘，是个不错的妹儿，可不要委屈了人家。

凯的母亲从兜里面，哆哆嗦嗦掏一个布包来，里面方方正正，似乎有厚厚一沓钱，她说我是山里人，妇人家，也不晓得说话，你收下这个，我们的心才安啊。

说到这里，她的泪倏然就落下来，说：“以前看到我家果果，像个野猴一样漫山遍野跑，心烦得厉害，现在看她像个小猫一样窝在床上，特别不得劲，想着她这个小姑娘上就要成人了，嫁人了，还要遭这难，就难受得不行…”

我又练了一趟拳，觉浑汗蒸腾，白雾凝于而不散，仿佛人都了一截，这才收了功。杂小懒洋洋地起来洗漱，然后走到我的边，轻轻地告诉我，说小妖回来了，小丫昨天追了那个家伙大半晚上，结果因为地形不熟，跟丢了。说实话，这一趟，说不定我们要栽了…

孙静和她姨倒也不推辞，坐下来，用过饭之后，她姨居然开始说话了，问我们有没有给果果这小妹儿招魂？她这一说话，我们居然都能够听懂，便有些愣住了。这老婆婆笑，说老婆我年纪大了，脑壳一下清醒、一下糊涂，今天早上记起来，说静儿对象家了事情，所以就上山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昨天夜里，她多少也知了些古怪，这才对我小心翼翼。我笑了，展了光腼腆的笑容，说大，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吃的早餐来，我练了一上午，都觉得肚饿了。她听到我这般说，终于笑了，声说哎，好啊，今天给你们锅贴饼吃，保准你吃完，力气足足的。

我最见不得女人泪了，而且凯的母亲四十多岁，却是一白的发，人也沧桑，脸上好多皱纹，心中就也跟着难过，连忙安她，说大（王黎外表三十来岁），放心，我和林森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一定会治好她！

？我回，问她果果有没有好一儿？她，说：“不吵不闹了，叫吃饭，也乖乖地吃，只不过…”

到了差不多早上十一钟的时候，完全不知情的凯母亲叫我们过来吃饭。那锅贴饼是彝族名菜，法我也不知晓，有像饼，然后有火、黄瓜丝，泽黄亮，鲜香，看着就很有胃，火塘里还有土豆，烘得熟透，翻起来，剥开，很香甜。我们还没怎么开始吃，结果外面传来了人声，凯跑去，不一会，引来两个人，却正是孙静，还有她姨。

这让我们有些惊讶，要知，我们山来的时候，血气猛的年轻人都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瞧这孙静她姨，这面不红气不的，倒是像个没事人。

我叹息，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讲来，凯他们一家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昨天的惊心动魄，都不由得呆了。我说完，然后说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不知那个家伙的贼巢，在哪里。要是知了，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

孙静给我们介绍，说她姨不是彝族的，而是苗族，祖上沿袭下来一些东西，所以懂一些。你们知么，以前我们这里最名的凉山蛊王宋星，那就是我姨的爹爹。

听他这般说，我的心脏不由得猛地了一下，想到那个瘦小的女孩，就这般浑浑噩噩地过一生，惋惜不已。

孙静她姨听到自家孩儿这般夸赞，有些不好意思了，叹息，说不要提我父亲了。他英雄一世，却没曾想败在了那个从南边过来的疯女人手里，至死都在遗憾。老婆我得蒙祖荫，学会些手段，就过来助助阵，也算是捧个人场——那个叫果果的妹儿，到底怎么样了？

孙静她姨沉默了一下，突然从怀里掏了那个蓝布包，将束的绳解开，摸里面那颗黑珠来，说我们一起，去试试看吧？

我瞧这厚度，想来应该是近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