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下床打开房门，苟半仙的鼻睛都挤到了一块，说不是张或是什么。

苟半仙去起棺材钉，我站在旁边一阵目眩，心脏动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能听得到。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哪怕被围困在必死之地，也没有如此慌过。我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思索之间，苟半仙起掉了棺材钉，钉起掉的一瞬间，薄薄的棺材盖呼的好像横飞去，里面的老苟一下直的坐了起来。

"我爷这到底是怎么了。"苟半仙哭无泪，可怜："死了都不安生啊。"

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声响，那声音不知是不是老苟残留下来的一抹残魂的魂音。他指着后的那个方向就不动了，像是完全石化。

"辛我对不起你"

尽只是一场梦，但猛烈的心让我在床上来回的翻，如坐针毡，不知过了多久，一下惊醒了过来。额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可是狂猛的心仍未停止，就好像随时都要从膛里蹦。

人只要一死，浑上下就会僵，连关节都不会打弯，老苟不像是要诈尸，但是坐的笔直，一条胳膊弹簧似的举了起来，用一个诡异的角度呼的转了个圈，斜斜的指向后。

"爷，你想要代什么啊，代什么"苟半仙看着老苟的胳膊扭的麻一样，斜斜的指着后，也不明白这是在示意什么。

小盘河，对我来说是一个一辈都无法忘怀的地方，那不仅仅是我的家园故土，安葬禹王的莲木，就在小盘河附近的河上。

"这是你亲爷，就算死了不安生，肯定是有别的事，绝对不会害你的。"我宽苟半仙，："实在不行，就开棺再看看吧，指不定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

就在我惊醒的一刻，苟半仙在外面轻轻敲着房门，语气却有些匆忙，问："小兄弟，醒醒，你快醒醒。"

我不知老苟在棺材里是怎么动静的，我们刚过来的时候，棺材是当当的被敲打着，但是走灵棚之后，就变成指甲用力抠着棺材板的声音，咔咔的让人牙发。棺盖已经上了钉，否则这动静会让人觉得里面的老苟下一秒钟就要从棺材里面来。

砰砰砰

"怎么了？"

就在我望着小盘河那个方向的时候，心猛然像是要爆裂一般的狂了一下，这一下让我站立不稳，一歪，一坐在地上。前一阵恍惚，灵棚里的棺材，还有棺材旁的苟半仙顿时被朦胧阻挡，前浮现一张脸庞。恍惚之间，我看那张脸像是灵灵长大之后的样。

"来不及了"

我一站起，就觉得心的让人稳不住，一阵气短，那觉就好像上的天随时都会塌下来一样。但是当着苟半仙，我不想什么，忍着这不安，跟他走到院外面。刚刚走近院门，我就听到从灵棚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当当声，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敲门，但不用多看就知，那声音是从棺材里面发来的。

"还能有什么事啊。"苟半仙哆哆嗦嗦的找来了工，："为防万一，还是爷自己代不让下面那些玄孙重孙回来奔丧的啊"

"爷！爷！你这是要什么！什么啊！"苟半仙说起来是个很孝顺的人，跪在棺材边哭着："有什么事，你老人家托梦给孙就是了啊"

嘭

我的目光聚集在老苟所指的方向，如果换了别人，可能真的不知老苟到底要怎么样，然而默默的一琢磨，我突然觉得，他所指的方向遥遥三百多里外，是我从小生活的小盘河。然而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巧合，老苟第二次棺，已经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用特殊的方法给予明显的指示，只能靠自己去判断猜测他要表达什么。

老苟死了几天，脖上布满尸斑，脸铁青，又本地的风俗扑了一层白粉，红寿衣，白脸庞，更半夜直从棺材里坐起来，那样真的非常吓人。

"我是真没办法了。"苟半仙哭丧着脸，回指指院外门的灵棚，："你去看看。"

来平静的船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好像随时都会散架翻船。我的心骤然突突的动，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