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排教的人。"我应了一句，反问："你是什么人？"

铁门里里外外黑咕隆咚的，只有手里的手电筒散发一昏黄的光，靠近铁门上的小窗，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陡然间一阵锁链抖动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一只有手指那么的铁索，毒蛇一般的从铁门里甩过来，铁索像是长了睛似的，透过铁门上的小窗，一下缠到我的脖上。

那一刻，我有吃惊，因为我不知自己看见的，还算不算是个"人"。这个人看上去跟爹的年龄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两条和一条胳膊都没有了，光秃秃的躯上只剩下一条右臂，脸上疤痕累累，几乎已经看不原本的样。他的手里拽着一铁索，正全力和我抗衡，呲牙咧嘴之间，我看到他的被割掉了一半，两只睛好像也被熏瞎了。

，这铁门后面，应该关着什么活的东西，而且当初铸造铁门的人显然没打算把那东西再放来，铁门四周都被铁给浇死了。这么厚的门一旦浇死，靠人力几乎打不开，我就想着里不是什么东西，肯定跑不来，心里顿时安稳了一些，又注视了片刻，慢慢的靠近了铁门上的小窗，想朝里面先看看。

这么一番争斗，我也借机观察清楚了，铁门后面被关着的"东西"，其实就是这个人彘一样的人，除了他之外，空无一。

他的声音是发自腹腔的，那可能和过去跑江湖耍戏法的人用的腹语一样，需要仔细的听，才能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就那么一句话的功夫，我锐的察觉，这个人彘跟排教应该不是一路的。

"你要打听谁？"

人彘躲在角落里，可能刚才的一番争斗耗费了力气，他微微的息。本来，我以为他的没有了，不能再说话，但在我们隔着一个小窗相互戒备对峙的时候，人彘的腹咕隆隆的发一阵响动，听上去就像不怎么清晰的音节。

两个人一谈，人彘的敌意好像瞬间就减少了，我没有放松警惕，但是觉得跟他谈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是个姑娘，今年十九岁了，我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样。"人彘显得有些急躁，腹语本来就不那么清楚，这一急躁，更表达不来，前后重复了几次，才慢慢平复心绪，："她叫小九红。"

"她怎么样！她好不好！？她现在好不好！？"人彘一听我认识小九红，当时什么都不顾了，从铁门后的角落里飞快的爬来，仅剩下的那只右手扒住铁门上的小窗，急切的探脸，恨不得从里面钻来。

"排教的大排，还是红娘吗？"人彘没有回答我的话，听到我不是排教的人，立即就追问："还是不是她！？"

"小九红"我皱了皱眉，这个排营的神堂，多少年都没人涉足了，但是被关在这里的人，怎么一开就提到了小九红？

"你不是排教的人！"人彘极其戒备，把隐藏在铁门后的死角里，糊糊："你是谁！"

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提到红娘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同，腹语只是简单的发声方式，不可能和嘴说话一样带着烈的情。

这个人一下就让我想到了人彘。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样在这环境和状态下撑着活下来的。但这个时候不能分心，我拖着铁索，把他拽到小窗的旁边，最后，那人持不住了，骤然松开手里的锁链，一溜烟似的躲到了铁门后的角落里。

脖被缠住的一瞬间，铁索那边力量猛然一盛，拉着我，嘭的撞到了铁门上，我伸手使劲抻着脖上的锁链，减轻脖颈的压力。受到攻击的时候粹不及防，但一反应过来就有了回击的余地，铁门里面那力量没有我的力气大，被我慢慢的一拖到了铁门小窗的前。

"我认得。"我定定神，既然对方有话要问，那么相关的事情，他肯定会自己说来。

"你认得她不？认不认得？"

就在这时候，我才真正看来，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彘蓬垢面，一脸伤痕，衣不蔽，不知被关在这里多久了，狼狈又落魄。但他的五官很端正，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应该算是英俊的。更重要的是，这么近的距离下对视他，我猛然发现，他的五官长相上，好像有小九红的一丝影。

"你不是排教的人，却能摸到这个地方，你对排教很熟的是不是？是不是？"人彘急切的问："我找你打听个人，你告诉我，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