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说话很不客气，一字一句都像带着刺，说的宋百义一张老脸青红闪烁，却不敢还嘴。我在旁边听着，虽然听的有些糊涂，但隐约也好像是懂了一。我再一次意识到，最初和爷爷驾船巡河时遇到石棺材，那应该不是偶然，老鬼跟爷爷之前就是认识的。

"老以为你早就忘了镇河这回事了，得蒙宋五爷你费心。"老鬼眯着睛，半歪在椅里，："老等了几十年，该来的人都不来，没法，着陈老六去班了。"

"你记得就好，当年大伙儿一起拜过关老爷，同生共死，老不敢想，那是奢望。"老鬼："这次来找你，就想问问，老现在说话还作数不作数？"

当双方距离很近的时候，老儿生生的顿住脚步，一眨不眨的望着老鬼，不断的发抖，嘴哆哆嗦嗦了好久，才呐呐的说了一句："是？是大哥？"

"大哥"那老儿本来威风八面，但是一看到老鬼，气势顿时就萎了，在原地晃了几晃，双一，噗通就跪了下来，他很惶恐，极度的惶恐，就好像看到一个死去的债主重新活生生站在脸前。

老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一直眯着的睛，此刻完全睁圆了，他背着手站在原地，无声的望着奔跑过来的老儿。

说着，老鬼把对方用力一推，那人被老鬼打怕了，抱着脱臼的胳膊，的朝村里面跑。望着他的背影，老鬼长长嘘了气，拍拍手，若无其事的带着我继续朝前走。

周围鸦雀无声，只剩下宋百义隐隐的泣，老鬼默默望着他，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才摆了摆手，长长叹了气："算了算了！老一肚火，本想拿你几个儿孙开刀，看你还认的老，还能掉几滴泪，就不跟你计较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老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等到抬时，一双老里已经带着泪："总有四五十年了吧，兄弟想你想的苦"

"这些，兄弟不敢忘。"宋百义睛亮了亮，接："一辈都不敢忘，记在心里的。"

"大哥。"宋百义又试探着问："既然你来了，有什么打算？"

老鬼这么一说，宋百义如释重负，从地上爬起来，亲自把我和老鬼迎村。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但事情很明白，宋百义完全是看老鬼的面。

"都都给我住手"老儿愣了那么几秒钟，突然就大喊着制止正在猛冲的那帮人，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

，还是铁豆？去！把宋百义喊来！今天他不，老拆了抱柳村！"

那个叫宋百义的老儿一泪就止不住了，老泪纵横，跪在地上扑扑的落泪，他对老鬼很忌讳，老鬼不发话，他连站都不敢站起来，在原地跪的端端正正。

"大哥。"宋百义在我们对面坐下，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来了，现在是谁在镇河？"

"好！"老鬼突然就坐直了，眯着的睛微微一条，指了指我，："你给老记住这个娃，老想让他七门的大掌灯！"

我们只走去一会儿，从村里面呼啦啦跑十几个人，都拿着还有刀，那些人后，跟着一个大概六十多岁将近七十的老儿。老儿一白的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很结实，年轻时估计就是好板，足足一米八多的个，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宋百义把我们带到村祠堂旁边的大屋，那里可能是宋家人平时商量事情的地方，别的人都被挡在外。宋百义亲手给老鬼端茶送，恭敬又虔诚，老鬼让年纪这么大的人伺候着，没有一不自在，好像宋百义什么都是应该的。

"作数的，大哥说话，永远都是作数的。"

一群人随即就傻了，搞不清楚老鬼是什么人，也搞不清楚家里的掌灯为什么好端端就跪下来。

那一瞬间，我看到老鬼圆睁的睛里，突然一丝温和，还有缅怀。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上的杀气顿时减了许多。

"打算"老鬼抬望着屋，愣愣的神，过了好半天才慢慢："还记得当年的槐树林不？"

"宋五爷。"老鬼嘴角一丝冷笑："你还认识老。"

一群人气势汹汹，一鼓作气的朝我们这边跑，但是当那个老儿看清楚老鬼的时候，魁梧的突然就是一晃，了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当时就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