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族长黑得像锅底的脸，薛老爷还丈二和尚摸不着脑：“海哥，这是咋了？”从辈分上讲，薛族长算是薛老爷的堂兄。

这些年来薛郑两姓看似表面和谐，一直相争不下，而其争的就是在村里的话语权。虽是因为之前薛姓人里了个秀才，让薛氏一族一改早先颓势，族里连着了好几个乡老，可里正的位置却一直在郑姓人手里。

现如今余庆村有里正一人，乡老四人，这四位乡老中有三人都是姓薛的，也就是说二对三。不过因为有郑里正这个里正在，依旧算不得占优。

彼时从薛家回来，私下有不少人都议论过，说薛家老二真惨，留了个病秧媳妇和年幼的儿，怪不得薛家老大不答应他，他就不合。

当年薛家老二是如何死的，村里没几个人不知。而当初薛青松临死时，村里有不少人都在，自然将其拉着薛青山的手让他承诺要待儿好的场面看了个真真切切。

里老的权利可谓是相当大，能上里老的，无不是当地德望重之人。

偏心，谁都偏心，偏自己儿谁也说不了什么，可薛老大背上还背了亲弟弟一条人命，这偏心法就有些让人齿冷了。

其实这制度也就相当于是一地人一地民。

源是有人看见薛家二房的独薛狗，在薛老二坟前哭。

时下有这么一说法，所谓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理，理造乡绅，就是如此。

“海哥…”他求助地看着薛族长，一时心里也没有章程。

例如二房的狗虽在人前少面，可每次见其都是一旧衣，而大房的俊才却从没见过穿旧衣裳。甚至连私塾里的一些事情，也被不懂事的小孩跟大人说了，薛俊才笔墨纸砚样样不缺，书是塾里最多的。而薛狗，好几次都有人看见他沾了在书案上写字。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薛家的事情就在外面传了开来。

薛族长有自信若是族里再个秀才，就一定能彻底压倒郑家，所以当他听说这两日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言，当即就炸了开来。

如今这样的言传，当年薛老二临死之前那场景又让人各复述，有些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摇直叹，说是人心难测，妻儿托付给谁都不成，还是自己守着好。你把人当亲大哥，泼上了命，可人家却没有把你儿当亲儿。

当年薛青山去那清河学馆念书，他十分清楚内情。那地方是个

连带着薛儴这几年在薛家的境，也让一些婆娘们说嘴说了些来。

听到这话，薛族长也皱起了眉。

“你还问我咋了？外面最近传的事情难你不知？”

“你都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家里的小辈儿都教不好？你偏着老大家没错，可怎么就把事情闹到人面上，你说这件事如今怎么办吧！”

薛老爷还在地里，就被叫去了薛族长家。

见此，薛族长黑着脸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内，村里的一切事，例如理断民讼、仲裁是非、引导民风、劝课农桑、上情下达等等，乃至纳赋税、兵役徭役，都是由当地里正和乡老共同主持完成。

哭诉的内容不可考，可能让个半大的小以这方式诉说委屈，足以证明这孩肯定在家里受委屈了。后来有熟知内情的人了风，大家才知原来薛家老大打算送自己儿去镇上念书，却唯独把侄儿给落下了。

“现在只有把两个孩都送去了，才让人没什么可挑。”

薛老爷一大把年纪了，被臊得满脸通红，可他也知这事不小，一个不慎，他家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薛老爷的老脸涨得更红，搓着糙的大手：“海哥你知咱家的，这些年为了供老大，家底儿被掏得一空。不是不想送两个孩，而是真的送不起。”

薛老爷还真不知。

完了自己的名声不要，老大的名声可不能完。若是落个刻薄亡弟独的名，老大一辈就毁了。别说考什么秀才，说不定私塾都开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