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河北府里的定京城！

一凤仪殿，方皇后先从到脚打量了行昭一番，心里落了定，转问起莲玉来“午膳用得好不好？睡了午晌了吗？你家主从一大早儿气神可好？”

九城营卫司绝对不能动，只能调秦伯龄或是平西关内的兵。

往里烧，是哪里！？

方皇后这也是想起来当初方祈战急之时，方福的那桩事儿。

“豫王妃托人给我来了信儿，福建请求调兵求援？”

如果要调兵，调哪里的兵？

行昭眸光更亮了。

如果调的是平西关内的兵，那就更好了，瞌睡遇到枕。把方祈的兵送到贺行景的手上去，既使得顺手，又能被重新拧成一绳来。

他是怕她心里慌，特意来安她的底儿的吧？

方皇后脸一下就垮下来。

中午没吃好，黄妈妈备了一小木案的零嘴儿，行昭这还没来得及吃呢，凤仪殿的林公公就来召人了。

行昭问得很凝重。

六皇猜到了，嚼了两饭接着才“嗯，扬名伯请求调兵，说是战事都燃到江浙一带去了，战线拉得长，江南官场没武将，他一个三，勉力支撑很是辛苦。”

“如果…皇上不调任兵支援怎么办…？”

无论调哪里，都有好。

无论皇帝再怎么选，西有方家军，东有贺行景，怎么算，他们都没亏。

张院判来得快，在行昭手腕上搭了块儿布，诊了半刻钟，又诊了半刻钟，一张老脸笑起来说得模棱两可的。

了下来，上慢慢地就变得洋洋的了。

行昭手都揪了。

行昭朝六皇努努嘴，示意他赶坐下用膳，给他盛了饭盛了汤，他们两个人吃饭就从来没顾忌过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当真顾忌了，他两这见天儿的能说上两三句话不错了。

声东击西、请君瓮。

不知为什么，六皇最喜行昭这个模样，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

行昭没法断定秦伯龄与陈显有勾结，可若是秦伯龄手上的兵弱了下来，若事有突然之时，平西关内的将士能更好地冲破来自西南的阻决。

这是怕外甥女步胞妹后尘。

方皇后愈加蹙眉：“你苦夏这回事儿，早两年就调理妥当了，嫁了人反倒被翻了来…”话一顿，再想了想，扬声“让张院判过来摸把脉！”

大将各司其职，绝不会擅离岗位四窜，更何况，福建打的是海仗，秦伯龄纵算是跟去压无济于事，甚至会将西南一片空一大块地来拱手送给西北军。

除非，除非陈显他真有能力整吞下那二十来万的九城营卫司。

行昭赶快张嘴开脱：“每回初夏来，我都过得苦得很，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这您是知的…阿慎今儿中午特地回府来同我细析哥哥那桩事儿，我没可能作践自个儿的。”

“不过朝廷里哪来多余的兵力啊？九城营卫司直隶的二十万来人是不能动的，原有梁平恭、秦伯龄和方祈三方兵力，梁平恭死，直隶所属的兵权一分归置到了九城营卫司里，一分分到了秦伯龄缩在的川贵之地，方祈手下倒是七、八万兵将缩在平西关内外，这几年都没有动过，父皇希望这五万将士改姓周，陈显希望这些人改姓陈，当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之时，父皇会动这些人手吗？”

六皇中午很少回府，一是八宝胡同离皇城远，二是黎令清都在岗位上守着，老六没这个资格要求特殊。

莲玉便佝着一五一十全说了。

行昭没说话了，笑眯眯地看着六皇三两扒完了碗里的饭又盛了一碗，这一碗细嚼慢咽地吞下肚，再和媳妇儿坐在炕上说了通话儿，便休整行装开工去了。

行昭笑起来。

这是行景布的局，还是借势打力？

“王妃这几日甭动静大了，好好用膳歇觉，等过几日再看一看。”

偏偏脸上的神情一儿没变。

他大概是将局面控制在了自己能一手掌握的范围里，再坐地起价。

大概是后者，行景跟在方祈边儿长成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么几年，海寇凶险，抢起东西来更是不要命，行景不可能引狼室，放任海寇大从而将战线拉长。

六皇却答得很轻松：“那好办，战事会从江浙沿海一带，继续向北烧，烧到河北沧州、唐山，海寇十年磨一剑，今次可不是小敲小打，再烧，就要往里烧了。”

行昭觉得方皇后多虑了，可仍旧使了个给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