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静默旁观什么也没说，旁人自然也不好说，满殿的人都候着当今大周朝行将就木的帝王，方皇后打发林公公去问。林公公一回来。弓着。复述原话：“…皇上让皇后娘娘领着人先去畅音阁，皇上与和妃娘娘片刻便到。”

皇帝向下耷拉，看了几圈这才找到了皇后中的阿妩。

行昭悄悄让莲玉去打听后才晓得，原是昌贵妃王氏让人去顺真门截胡来着。

“都起来吧。”

先有柳文怜，再有段小衣，之后便是台上这位袁寻君了吧？

如今的皇内院就像一个丑态百的戏台，皇帝就是最大的笑话，每个人都在盯方皇后看，就等着方皇后手收拾残局——就像以前一样，偏偏凤仪殿这么好几年都没有动作，捧了一个小顾氏，接着又捧孙氏。然后又纵容王氏得意嚣张，凤仪殿一直在冷旁观，却在要微不可见地推波助澜。

无论是谁在推波助澜，一台戏没唱完，最后停在哪里，又有谁能笃定呢？

皇帝再动了动球，看见了二皇，抬起手招了招“老二过来，过来挨着朕坐。”

女眷们是坐在畅音阁二楼，男人们在三楼。

行昭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嗯，怕是用不了晚膳了吧。

行昭有些无语。

二皇一家并昌贵妃王氏最后才到。

皇帝是台上正唱到芸娘归家的时候来的，台上的旦角唱得正期期艾艾，这是三呼万岁，宗室男眷们小靴踢踢踏踏地赶下来，跪在前，行昭挨着老六跪下，里随众唱福。

公，行昭瞧半天没瞧见胡萝卜，再一问人家小姑娘早就远嫁泰州了！

和段小衣相似的段，更加柔媚的五官，师承一脉的唱腔。

阿妩是谁？

皇帝皱着眉想了想，哦，是老六家的媳妇儿，方家的外甥女，也是他给老六的，这两怎么还没打起来？

前后了五折戏，算下来时辰，戏一完正好往太池用晚膳。

方皇后率先起了，从小顾氏手上接过皇帝，笑地：“您来得正好，没错过好戏。阿妩的<绛>，说是要考校考校里乐伎们的功力，您一锤定音，好好品赏品赏，千万甭叫阿妩得意！”

再往台上望，正好演到了一新戏《绛》。

三个小辈妯娌是坐在第二排的，能透过前人的肩膀隙往瞧，再往后怕就只能黑压压地瞅见人脑袋了，压瞅不见戏台上演到了哪，不过这皇家的家宴哪儿瞧的是戏台上的戏啊，明明是这起人演的戏。

绛考的是旦功夫，定京城里谁是旦名角？

平王府了那么老大个洋相，又何必举家送到别人手上去，一早就辞了这次家宴，只推说“不畅，心恐有碍龙。”

这位袁寻君会一炮而红的。

绥王妃嘴角一挑，飞快地瞥了行昭一。

皇了没先到凤仪殿请安，却先去了生母中…

行昭很笃定。

行昭真是很想问问王氏，贵妃，您的脑袋什么时候被驴踢过了？您刚才是发疯了吗？

皇帝没接方皇后的话，场面已经有些冷了，皇帝偏偏提起老二…

皇帝的声音苍老无力。

方皇后的主戏，戏的折扇绕过昌贵妃，昌贵妃王氏脸瞬时就不好了，递给陆淑妃，淑妃摆手只称“看什么都是一样的。”便又将戏的折递给闵寄柔，闵寄柔笑着了《桃扇》。《桃扇》唱腔温婉柔和，神在后亭儿上落了落“石妃怀着，锣鼓喧天的怕是得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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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有小人手脚麻利地端了杌凳挨在中央的椅凳旁，二皇抬看了看垂垂老矣的父亲，又赶埋首往这走，昌贵妃王氏轻轻抿了抿嘴，极力克制住想上扬的眉梢。

行昭发现自个儿今天尽在叹气了。

闵寄柔也没往昌贵妃那递，长幼有序顺下来，绥王妃了戏，行昭了《绛》，笑说：“这戏是考校旦功夫的，看看乐伎园的旦功夫减退了没，若是不如前儿了，我这份打赏可甭想拿！”

皇帝落了座，众人才敢落座，皇帝选在二楼落座，再没有人敢坐在三楼，男眷们全都下来了，中早有准备，几扇大屏风一隔便将男女之别隔了来。

方皇后坐在最中心最靠前的位置，贵妃、淑妃一左一右，陈德妃坐在淑妃的左手侧。

对面的戏台备齐活儿了，小羊鼓先起，鼓叮咚，接着就是胡琴悠扬、锣鼓喧阗，喜庆声儿将行昭的思绪拉了回来，下意识地了脊背，努力聚会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