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不敢肯定，便又加了一句：“二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怕是想留久一吧？”

方皇后也笑：“你公公一向浅，可好歹还算听你婆母的话，翻不起什么狼来。”顺势接过后话：“王三郎的婚事你们且商量着办吧…贺三娘今年该多大了来着？”

两年的时间，够不够忘掉一个不可能的人？

“先立业后成家，海寇未平不归京。”

行昭一颗心快化了，就像见着了惠儿的小模样，从嬷嬷手里接过襁褓，轻声哄着她。

九城营卫司在行什么人员调动？

行昭安安静静地听，心里闪过一个念。

“行了，就这个冬儿嫁吧，也甭赐一抬嫁妆了，大不了本让阿妩多给些添妆礼。”就算是行明，方皇后也不愿意给贺家脸面。

皇帝遣了文官去西北掌住财权，再遣武馆去西北接任军权才算有始有终，可遣谁去呢？遣有一定基的武人去，皇帝怕再现一个方家来，可若是遣个无无基的人去，怕是要被西北的那群狼啃得渣滓都不剩。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抱着小姑娘，欣荣看着好笑，见长女待在行昭怀里倒是静了下来，便扭安心和方皇后说话儿：“…临安侯长房颓了下来，三房在西北争气，我公公是个沉不住气，又浅的，直说‘贺家三爷不也有个女儿吗？若是三郎当时定的是贺现的女儿，如今该多风光’，话儿前脚传到公主府来，我婆母后脚就过来了，又是和我商量着纳吉的日，又是商量着什么时候再一儿见见贺二夫人，家里总要有个聪明人镇得住，否则一家都过得难受。”

王驸年前换了差事，皇帝让自家妹夫去看九城营卫司的兵，算是信重和恩典。

方皇后瞬间惆怅了。

皇帝没这个胆掌得住方家，只好退而求其次。

行景想娶，人家小娘还不想嫁呢！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皇帝嫁个媳妇给方家，不就等于方家多了个女儿吗？

九城营卫司是天禁，去镀层金，再带着人手去西北，面里都有了，选几家军，没基没靠山的，掌起来也方便。

没说对媳妇儿不满意，只说要等等去媳妇儿…

了个脖要往自家娘亲上爬。

“或许这些佥事，也要从这些军人家里面选了。”

行昭当下留了心，一夜，方皇后打探到的消息也过来了：“九城营卫司大多都是城东的军家在领职，梁平恭死了两年，他一去，带走的那些人空下的位也有两年没人坐了。九城营卫司的佥事大多是世家，可下的使领却要从这些军人家里选，如今一个一个都活动开了。”

三句两句定下行明的婚期，欣荣算是完成了自家婆母待的任务，东扯西扯扯到九城营卫司上：“…驸整日整日不着家，我派人去一问，要不在兴盛楼要不在画舫，这家请完客那家请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还想亲元儿…九城营卫司也不晓得在些什么，各家都活动开了，他们也不看看驸些什么？驸就一个看尺丈长枪的，得了他们的升官发财？”

行昭抬了眸，展颜一笑，欣荣这分明是来给王家求恩典来了。

方家人在西北一忍再忍，等新的守备一去，也该爆来了。

行昭慢慢地等，当晚提笔就给行景写了长信，语气糊地提了提罗娘，隔了十几天，行景的信就又到了，只寥寥写了几个字儿。

“十五岁嫁过门，刚刚好！”欣荣也退了一步，单手搂了搂行昭：“阿妩也甭舍不得你，到时候求了皇后娘娘赐一抬嫁妆，贺家也风光，王家也风光了，你三铁定兴！”

罗家愣了三天，才回了话儿，只说得先想想。

有些事儿是瞒上不瞒下的，九城营卫司是大周兵力的重中之重，执掌兵符的只有皇帝，在下任将帅的便是皇帝信重护的心腹之臣，庶人梁平恭去西北之前，便在九城营卫司领差事。

后一句话是在问行昭，行昭一放了拨狼鼓，一回话：“三今年该十四了。”

欣荣公公，王大人一向没什么才名，看贺现如今如鱼得，起了心唠叨两句，却遭王夫人摁了下来，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方皇后便笑，直说景哥儿将方祈的倔气学了个十成十，背过便托欣荣给罗家通通气儿，意思是你家的小娘，我们家定下来了，等正主儿一回来便铁定娶你们家姑娘。

方皇后可不想贺家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