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太后一走，行昭便小碎步地跑了内间，一把扑倒在方皇后膝上，倒惹得方皇后笑着连声呼着：“轻儿！轻儿！别磕着了！”

看的人越多。便越觉得真心相待的人更难得。

闷，过后又默许方福的女儿养在方礼边，就像养条解闷解乏的猫狗…

方皇后挥挥手，又代了几句，便让其婉先退下了。

“…除却我去服侍，顾太后也派了人过去，但是不怎么事儿。里里外外都是婢在收拾，左右也是惯了的，倒也习惯…长公主倒也没怎么哭得厉害，白着一张脸卧在床上，也不说话儿也不哭，问了问顾太后派过来的人几句话儿，便沉了脸再也不声了…”其婉边说边拿瞅行昭，行昭略带讶异时，就听见了她的后言：“长公主看起来不太好，下一直在血，听向公公说，昨儿个在仪元殿就这样了，皇上让太医去诊治，照着方熬了药，长公主倒也喝，但总是不见效。”

行昭算了算，应以虽然还没小月，可好好养着，养几天下面就不会血了，这岂不是血崩之症？再抬看看方皇后，方皇后不以为然，左右要死的人，是血崩而死面，还是其他的方式死面，这还真是不好算。

行昭边说边拿手扯过方皇后的一拇指，垂首看着那片染得殷红发亮的指甲，轻声继续：“倒是她一直没有顾忌过的兄长，还在维护着她，就算她犯下了覆国通外这样大的罪孽，皇上也还在犹豫和观望着…”

行昭将埋在方皇后裙袂里，家常的裙有着家常的百合香气，扑扑的。直直地浸心脾。

行昭闷了半刻，随即将抬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她活不下来了。应邑何尝不是在赌啊，在赌她的心上人会不会骑白，闯过千难险阻，越过振臂呼的人群，现在她的面前。只为了来救她。可惜她注定是输，她顾忌她与贺琰的情分。可贺琰却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她笃定她的母亲能为了她万事不顾，可顾太后好像更在乎自己的安危与荣华。应邑的死无非这两个人，若在他们心中，她都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弃，那于她，当真是生不如死。”

“那倒不一定…但是男人大多还是心一些的好。”

林公公说皇帝要过来，方皇后一天便候在凤仪殿里，既等来了顾太后的舍弃，也等来了其婉的回禀。

怪不得要瞄她呢。

下血，不就是小产之后的污浊还没排净吗？

行昭愣了愣，随即展眉笑起来，她顾太后心狠辣，还是贺琰寡情薄义，只要方皇后与方祈，还有景哥儿都还好好的，她就愿意相信世间还有人在全心全意地她好。

瞬间就从气势凛人的皇后变成了絮絮叨叨的慈母。

“应邑…她会活下来吗？”行昭捂在裙裾衣料之间，闷声闷气问。

方皇后了总结陈辞，边说边顺势握住小娘的小手，蹙了蹙眉：“手心怎么这么？不许再吃蜂和膏了，多喝茶，清清火气，你这孩忒怪了，冬天儿手凉呼呼的，捂都捂不，夏天手心倒还起来，明儿个让张院判过来看看…”

ps：　bug和考虑不周的地方明天再来看看改，这是昨天的二更~

顾太后不再歇斯底里，而是敛容缓笑，变成了一副沉声慢语的模样，却让方皇后皱了皱眉。

行昭眨了眨睛，随即便明白过来，皇帝养的心腹，就是为了暗查用的。可奈何在与梁平恭涉的时候，应邑一向是冲在最前面的，去找冯安东的也是她，和梁平恭车书信来往的也是她，贺琰在后藏得好好的，一两天的功夫也只能查个大概来，可也够给应邑定罪了。

方皇后轻轻抚着小娘那一乌鸦鸦的发。心里陡然变得开广起来，将才的凤仪殿是压抑的沉重的，如今却像初时节绽开的迎儿般，粲然而温。

等等，方福的丫？

到了晚上，皇帝也还没面，临到要睡时，带了个旨意过来，说让方皇后准备着行，收拾收拾送应邑长公主去大觉寺清修。

“哀家不舒坦，回慈和。”

方皇后一愣，应了承后，便笑着同行昭解释：“…原以为发的指令还得再等几天，没想到今儿个就来了。皇帝摁下不发，想来一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二是给下人一个事的时间…”

方皇后一下一下地从抚到发梢，手上好像甜得快发腻了，这是她的孩，是阿福可怜她。是上苍可怜她，送给她的孩。

“你觉得她会活下来吗？”皇后的声音柔柔的，压低了的声线，像极了方福。

顾太后下意识地朝内厢望过去，也不知看没看到行昭的影，心一声冷笑，女人啊，就是怕有弱，一有了弱就像给别人立了个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