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琰至少还会当着她的面，涕泗横，情真意切，无论真假，行昭扪心自问，确确实实是陷了一段迷惘过的。

“所以我们都得到了教训。”方皇后神定在成一条纹路往下去的冷茶上，轻笑声，再缓缓抬，以作规劝：“您既不敢去寻衅皇上，又没把握让三娘自己把贺琰的名字吐来，您来凤仪殿喧阗又有何用？若我是您，立去皇上面前求情，将顾守备召回京来，既然女儿保不住了，自己的宗族总要保全了吧？否则飞打，最可怜的人，就变成了您。”

顾太后气得浑发抖，她不能在皇帝面前提到贺琰，就算是为了给应邑求情也不能提起贺琰这个名字！

别忘了，伪造信件，她也是知情和默许的！应邑这样一番荒唐事儿，是有着她的相帮和庇护的！连西北的顾守备——她的侄儿，都是皇帝看在她的面上，才将他遣去挣功劳的！

外殿陡然变得沉默，行昭抿一笑，将青玉茶盏轻轻地搁在了案上，碗胚得薄薄一层，还能看见光透过其中穿了影。

若让皇帝知当朝太后怂恿着公主去伪造大将通敌信件，皇帝只会怒火更盛！她是想保住幼女，可她却不想把自己也拖渊里！她溺疼应邑没错，可若连她都说不上话了，她们母女两又上哪里去活呢！

“贺琰还是当朝一等勋贵临安侯，坐享荣华富贵，锦绣繁华，皇后当真忍得下？三娘何辜，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受了男人的蒙蔽，才下荒唐事！可当真就只是三娘一个人的责任吗？贺琰但凡有一丝担当，但凡还有一丝仁义，这桩悲剧就不会现！方福但凡能多想那么一下，脑再聪明一，便会看破三娘的破绽！你以为你就没有责任了吗？你在上坐在凤仪殿上首，遇事只晓得遣了蒋明英去安抚。安抚安抚！除了安抚，你还了什么保护你的胞妹！如今却将所有的担都压到了三娘的上，方礼！你当真是好家教啊！”伴着碎瓷碰撞在青砖之上的清脆声音，顾太后一声比一声，一声压过一声，到了最后一句扬起，再更的落下。

“顾守备年轻壮志，臣妾记得顾家嗣不丰，您的哥哥是单传，顾守备亦是一脉单传下来，想一想，下一辈的儿郎就只剩个顾守备了吧？”方皇后笑着挑眉“顾守备年轻气盛，跟着梁平恭没少在西北卷钱卷，方都督看在您的面上没抖落来，否则这回顾守备也能跟着梁平恭一回京，来看望您。”

先帝虽然喜好，可常常纳的都是寒微小家之女，翻不起什么波狼来，同时也教导不什么好儿女来，所以在犹犹豫豫终究是定下储君之位时，才会下定决心让皇帝跟着太傅学，连忙给皇帝定下了世家名门的妻室，家学渊博的妾！

方皇后这是将顾家和应邑一边儿摆一个，让顾太后选！

令人沉默的窒息，令人窒息的沉默。

顾太后轻气，迅速戒备问询：“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这个女人的上竟然看不到一光芒，嗬，当然除了她显而易见的貌与楚楚可怜的世。她喜幼女，愿意成全，事已至此却想将幼女孤零零地甩在断台上了。

上天已经给了她们貌当利剑，便将脑从她们上夺走。

一滩褐的茶缓缓地倘在青砖地上，往四边去，最后沁在了砖与砖的隙之中，消失不见。

还有令人窒息的自私。

ps：　还有一章，但是估计会晚一吧~

行昭将手试探地虚浮在杯沿之上，手顿时被照映的绿透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竟然会有人这样的自私，母亲方福懦，却仍旧会在最后一刻，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亲人，先不论有无用，至少这个素日泪弱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尚且能这样的决定，她便是勇敢果决的。

可顾太后呢？

皇家无真情，说得果真没错。

方皇后目瞪呆地望着顾氏，当朝太后的这张脸是艳，到了这把年纪都能依稀从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颌看到年轻时候的风华绝，是不是生得艳的女多半没有脑？

方皇后啜了茶，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

上一定会信您的，到时候所有的错都在贺琰上，咱们三娘只是个被情蒙蔽了睛的可怜女人，在皇帝跟前再一哭再一，又能回去和冯驸顺顺当当地过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