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忙慌坏了吧？您快过来坐！”闵夫人便起了，正说话要告辞，却听行昭弱声弱气地开腔：“阿妩累了，能不能先同闵夫人去隔间？”

不说拖到哪里去，下人的耳朵里自动就换成了拖到坟岗去。

“娘——”二夫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打破了荣寿堂里的沉静，单手撩开帘，暗着喜气：“怀善苑的火总算是熄了，事后一瞅，您猜怎么着？连正院的西跨院都烧掉了半匹墙！”

握着小娘的小手，权当了回善事吧！

闵夫人连连，牵着行昭往里间走。

二夫人也觉得这罚合理，，又问：“其他的人呢？擅离职守，听起来也不是多大的罪…”

太夫人瞧了这边两，终是缓缓了，又吩咐小丫鬟不能将闵夫人怠慢了：“…你过来便遇到这起倒霉事儿，过会儿得拿陈艾沾姜打了才能走！”

荣寿堂里安安静静的，更漏沙沙的声音都像响在耳畔边一样，太夫人因担忧引起的怒气蔓延开来，侍立在旁的丫鬟们大气儿都不敢。

太夫人这些年修佛问，将早年间的那些脾气收敛了很多，如今的厉声诘问让二夫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行昭泪盈于睫，轻轻颔首，乖巧地将靶镜翻过去放在侧的小案上，也不嚷疼也不嚷舒服。

“说是昨儿个才被阿妩要过去的，前些日阿妩下令把那丫在院里打了五下板，估摸着是心里还记着仇呢。”二夫人面迟疑地继续说着：“否则一个丫怎么就敢撒脚丫自个儿先跑了，让主陷险境…”

这下闵夫人看得心里更难受了。

闵夫人心一，过去便牵过行昭。

二夫人形一抖，却没反驳，，正要领命下去。

“当值的婆丫都发卖去，不当值的扣一年月钱儿扒了打二十个板，把阿妩救来那个婆着我说的赏。”太夫人雷厉风行，里尽是凛冽。

待二人一避开，二夫人忙不慌地重新又开了腔，言语里尽是邀功的意思：“怀善苑里的小厨房里本来一直是炖着白玉豆腐汤的，厨便去歇着了，是一个叫满儿的小丫守在那里，小厨房里没人，炉里燃着火直烧心，小丫就躲懒到了小厨房外的游廊里打瞌睡。哪晓得一醒来，整个厨房都遭烧起来，那丫心里慌便撒了脚丫就跑了来，也没叫醒其他人，也没敲锣打鼓地报信…”

边说着话儿，边包着泪望着仰望着闵夫人，压低了声音，带了哭腔：“脸上可，可闵夫人说不能挠，那让旁人给阿妩可以吗？”

太夫人收起了下颌。

又想起寄予厚望的小孙女脸上生生地现那片红，和想哭不敢哭的神，心里的气便噌噌往上冒，语声里带了些寒意：“当才的不到忠心侍主，还一心存着怨怼，心里念着脑里想的都是该怎么报复主…把那个满儿拖去！”

太夫人轻轻拿瞥了闵夫人，闵夫人一怔，反应过来了，无论哪里了纰漏这都是家丑！

却听见外间的人又将闹起来，张妈妈撩开帘，面上也不晓得是喜是悲，里说着：“皇后娘娘派人过来了，说是要将四姑娘接将养着…”

二夫人一向怕这个嫡母，没敢看上的脸，移开，加快了语速，继续：“屋漏偏逢连夜雨，阿妩早晨领到的那五盒松香用都还没用，就随手放在了小厨房隔间的杂堆里，火一遇到松香不就像瞌睡遇到枕似的吗？‘呼’地一下就窜了老！又正值午憩的时候，仆从们都去后厢歇着了，守在外的婆也躲懒，只剩了两个贴丫守在阿妩边，等众人心里落定后，却发现火势已经起来了，冲不去救人了！”

“啪”地一声，太夫人手拍在案上，面铁青：“这些仆妇养来何用！那个满儿不是正院的丫吗？怎么跑到怀善苑去了！”

ps：　要赶不及了，吓死阿渊了！

不敢想象若是自家寄柔被烧成这个模样，她会什么事儿来，心里这样想，更佝了轻声安抚：“就算再再疼，四姑娘也不能拿手去挠，小姑娘家家的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太夫人不置可否，一连串听下来，合情合理，却总有些稍纵即逝的蹊跷地方，又老是抓不住。

这个动作代表了太夫人的怒气已经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