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都在传，说…说方将军本就不是因为城破才往西北老林去的，而本就是通敌叛国，故意给鞑放的！”

一路走，一路在想。

这场风言风语，是偶然发生，还是有心策划？拿家国去陷害，谁能有这样大的胆？行昭一时有些拿不准了。

正院离勤寸院很远，行昭没有备撵轿，边只带了莲玉一个人，嘱咐莲蓉去给荣寿堂报信，又吩咐了荷叶荷心一个看好正院，一个看好怀善苑，有任何风草动都要来禀报。

“侯爷知吗？”行昭没有发现她说话声儿里带了一丝不痕迹的颤抖。还没等莲玉说话，行昭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都知了，没有理白总不知，白总知了，侯爷能不知吗？”贺琰不呈上去给皇帝说，谁敢说庙堂之上，沉浮之间，没几个政敌？方家的宿敌不会说吗？后一句没说，却渐渐直了腰板，站直了，嘴角抿了抿，扯一丝笑来，扬扬下颌：“走吧，咱们去勤寸院！”

莲玉说得又急又气，行昭一听，一气儿得急没上得来，小脸憋得通红，这到底是谁放的话，其心可诛！其可刮！莲玉见状，连忙上前轻抚过行昭的背，红着问：“三人成虎，众铄金，要是天家信了…该怎么办啊…”行昭缓过气来，睛瞪得大大的，一把拉过莲玉，压低了声音问：“你听谁说的？什么时候开始传的？都有哪些地方在传言？府里都有谁知？”

在墙角站定后，莲玉还四下望了望，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开腔，一开腔才发现声音已经是哑哑的，带着几分哭腔。

行昭一去，还没开问话，就被莲玉拉得远远的。

行昭往后靠了靠，小小的靠在上，背后到一片沁凉。前世死得不明不白，她没哭，哥儿死的时候，她没哭，离开了惠儿，她没哭，方家再起波折，她也没哭…可如今，她确确实实地到了造化人，世事难料。

好。我们方家死在西北的人一个手都数不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啊！”行景没办法，便望着行昭求救，行昭叹气，上前去把大夫人扶正，声温语劝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圣上都还没放弃，您怎么能先弃械了呢？”又想了想，笑：“也有好消息，梁将军把苍南县收复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舅舅离回来又近了一步呢？”又朝着行景使了个：“军备布局，我不太懂。可哥哥懂啊，您听哥哥给您说。”

行昭余光看见莲玉十分焦灼地在外向她招手，又看了里，大夫人正拉着行景说话儿，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去。

行景会意，反过手握了握大夫人，笑言：“秦将军在垫后，梁将军在冲锋，舅舅在中间。您想，前后都是我们的人，就像个兜一样…”行景边说边拿手绘了个圈儿，边个捞人的手势：“就算是兜漏了也能将舅舅兜到！”

大夫人连连称是，泪婆娑。

行昭抖了抖，可是现在方祈生死不明啊！想辩解都没有人开，有理说不清，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莲玉是如何沉稳的，如今都面容悲戚地向行昭哀哀说：“要是将军能活着回来，都还好说。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能抬着将军尸首回来，事情都还能有回寰的余地…”

只要方祈活着回来，拿得证据，哪怕这个证据是他自己的尸，方家一门上下几百人，都能幸免于难。

“府里能去采买的买办，事还有能休假，能门的妈妈应该都听见了些风言风语吧。定京城里也只有茶馆里，遛鸟的湖边还有几个闹儿的大街上在传，毕竟是天脚下，谁也不敢像在通州冀州那样说…”

“怎…”

“我老昨天去通州看庄，今天急急忙忙跑回来就来跟我说，咱们是在闺里的妇人，别人要想瞒着，容易得很！通州那边是四五天前就开始传了，旁边的几个州县也没消停。我将才让哥哥去定京城里转悠转悠，哥哥说在定京城里隐隐约约听到些。”莲玉说得了语秩，她能到自己的脚都快了，在大家贵族里当差这么些年，看话本都看了不少，哪个朝代不是靠武将打下江山，过后又开始重文轻武了？归结底，还不是天家怕别人手里有兵，能帮他打下江山，凭什么不能帮自个儿打！

要不…要不方氏一门就只能以死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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