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贴在太夫人怀里，心里有句话，却不敢说，应邑是外人她自然不敢来三番两次地贺府害人。而贺琰可是贺家人，和大夫人一起吃一起住的枕边人啊，他想说个什么，个什么，易如反掌。

张妈妈也劝：“您安知莲玉就不是另一个玲珑了呢？”

太夫人看了看，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莲玉，又听张妈妈的话，心一，语声气却到底温和了许多地朝莲玉说：“你主信你，那我也信你。张妈妈在我边是怎样的面，你是看到了的。忠心为主，不搬，迟早你也会有张妈妈的那份面。”

太夫人走下堂，佝将行昭扶起，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温声安：“祖母庇护，祖母庇护。我们贺家是承有太祖皇帝下发的丹书铁券的大家贵族，你母亲是贺家的宗妇，应邑不敢堂而皇之地来谋害她。你母亲是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抬大轿嫁贺家的。你爹没理，更不能将她休弃，若你爹有这个念，我一个不答应。”

太夫人，这样也好，搬到正院去，挨着方氏住。若是贺琰说了嘴或是应邑捺不住了，行昭好歹能警觉些，劝劝方氏，就怕铸成了大祸。

“您知的，母亲懦，禁不起风雨，连万姨娘都能惹得她只晓得哭。哥哥又搬到外院去住，阿妩想搬到正院陪陪母亲。”行昭闷声说。

贺琰的坏话都不说。太夫人心一阵疼，贺家的女人艰难，是因为摊上了贺家这样薄情寡义的男儿汉，连声唤：“阿妩，你快起来。你有何错，要跪天跪地啊！”行昭仰着脸，摇摇，梗直了颈脖说：“阿妩昨日偷听，应邑长公主言之凿凿，似有胜券在握。心下惶恐，既恐应邑长公主仗势欺人，谋害母亲，又恐父亲受人蒙蔽，背弃母亲，还恐阿妩无错却要看慈母被休，哥哥无错却要与亲父相悖，母亲无错却要变成飘零浮萍！阿妩只求祖母庇护！”

玲珑就是张妈妈的闺名。

行昭一惊，忙脱开来，她能理解太夫人这样的用意，莲玉不是张妈妈，没有岁月积淀下来的情分在，一个才晓得了这么隐秘的事，主家有千万办法让你说不来话。她不能让莲玉又受牵连，扯着太夫人的云袖，急忙说：“昨儿个您派素青去问她，她都没说。可见她是忠心护着阿妩和贺家的，这样的才，阿妩旁除了她可再没有别人了。”

一旁的莲玉哭得泣不成声，也一把跪在地上，连声哭说：“万望太夫人庇护！四姑娘昨儿个翻覆一夜，又想去看大夫人，又怕了话来，连遇见侯爷，都不敢看侯爷睛。”

“好好好，今儿个就收拾箱笼，本来照规矩是满八岁再去单独住，现在去也说得通。正院里的有个小苑，离你母亲的正堂近，离荣寿堂也近。等下让张妈妈去开库房，选好东西去摆着。”太夫人连声应诺着，不经意间余光瞥到了还跪着的莲玉，目光一凛，继而说：“这丫跟了你也有些年了，这次就不跟着过去了，在荣寿堂留下吧。”

行昭仰脸向太夫人抿嘴一笑，又贴了过去，回抱住太夫人的腰，喃喃地说：“幸好还有祖母，爹爹一定也会怜悯我们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行了一个叩首大礼，俯在地上，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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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抹了抹泪，脑里却无端地想起了老侯爷还在的时候，贺琰的学业他是半不问，却天天在崔氏房里考校贺现。贺琰五六岁的时候，被一起坏心的才怂恿，把书都给撕了，那时候的太夫人也是这样一边梗直脖忍着哭，一边狠狠地打贺琰的手板心…。

莲玉泪都顾不得，连忙又磕了几个，嘴里唱着：“莲玉不敢，四姑娘一直都是莲玉的主，四姑娘护着莲玉的心，莲玉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