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抬，继续看着书，端了一盏茶，轻轻啜着。

曹芳菲退了两步，又不甘地站住，抬起脸来说：“王妃，妾知王妃曾经备受。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王妃难没听说过什么是识时务者为寇么？还是真打算在这样的鬼地方冷清一辈？——若是王妃肯把你这有名无实的王妃架放上一放，只怕妾还可为你在王爷面前言几句。”

而夕姑姑已冷着被打红的脸孔，扬起手说：“曹夫人，请吧！”

若论尖的茶叶，安良等人也曾送过几包来，可惜就如当初小产在中时，安亦辰不敢用皇中任何药一样，我也不敢用秦王府任何可疑，宁愿到市上去买些寻常的。不料此时居然被这曹氏嘲笑一番。

“哦？那你已看过了，可以走了吧？”我冷冷说着，已向夕姑姑作了送客的手势，连都不曾抬起。

曹芳菲笑：“王爷听说王妃病了，特遣妾来瞧瞧呢。——瞧来王妃气不错，可比王爷这两天的神好多了。”

想害我的是他，想我死的是他，何必还惺惺作态，为我作这副模样来？

我蹙了蹙眉，依旧坐于榻上，侧倚了柚木小案，静静看书。

我也听说了。安亦辰似也被我那一晚的冷漠刺到了。这几天，安亦辰一直没去上朝，终日在几位妾听歌赏舞，喝得酩酊大醉，喜怒无常，完全失却了原来的雍容沉静。

，甚至还有一声手掌拍到面颊的脆响。

曹芳菲见我公然逐客，惊讶地立在当地，一时有些木然。

夕姑姑应一声，迅速回我屋中，将秦王妃的诰封金册以及王妃玉印、祥仪郡主玉印，均用玉盘装了来，端正放到我跟前。

我抬起，轻轻一笑，向夕姑姑：“夕姑姑，把我的王妃金册玉印取来。”

我将盖了安世远始元皇帝宝印的金册拉开，微微而笑：“曹夫人，看清楚了：这是当今圣上御赐金册，我皇甫栖情是秦王唯一的正室王妃，你是说，圣上的金册，有名无实么？”

曹芳菲有些尴尬，凑到我畔来，看了看我的茶，讪讪：“王妃，您怎么就饮这茶？这西湖龙井一看就是市面上买的，茶差得很。我那里有上用的雪峰尖，呆会叫人送些你吧！”

隐了怒意，我淡淡问：“你有事么？”

门被霍然推开，一个形容俏丽的女款款走，十六七岁模样，葱绿长裙，外罩淡碧散轻纱薄衫，朝气蓬，光芒四，看来明媚动人，却举止骄奢，缺少了大家闺秀应有的雍容气度。

“妾曹芳菲，拜见王妃！”曹芳菲称拜见，却只不过福了一福，礼仪甚是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