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知顾铣脾，不再劝他，行过礼，面带忧地告退下堂。

过了一刻，顾铣慢慢将卷上的几行看完，终于抬起来。

“我营中将才众多，如吕汜那等老成有谋之人亦不缺乏，甫辰可知我却为何单允了你？”待闲人退尽，顾铣手持盏，话音不不慢。

顾铣饮下一，将盏放下：“甫辰可知我为何与你说这些？”

顾昀低看看那铁甲，淡淡地笑。

顾昀颔首，答：“正是。”

顾昀睨着他，嘴抿。

忽而再忆起几日前，顾昀临行时，曾在这堂上拭一副铠甲。

顾铣披裘衣坐在案前，闻言，也不抬。

二人在席上坐下。

顾铣低猛烈地咳嗽起来，手

“这是你父亲当年那副？”顾铣上堂来，看看那铠甲，向顾昀问。

顾昀转，谢臻侧脸上的神情一贯悠然。

顾昀面容沉静，颔首应下，未多言语。

顾昀答：“顾昀世代为国喋血沙场，战功赫赫。”

顾昀：“叔父委昀以大任，意在多加磨砺。”

堂上一个人也没有，烛火静静燃着，旁边一只火盆中的炭火烧得正好，散发着桔红的光芒。

谢臻笑了笑，望向江上的烛火光，缓缓：“若说凶险，将军境胜臻十倍，却怎主动请缨？”

“刀兵无情，使君何不待战事平息？”顾昀低缓。

四周复而静谧。

“夜了，还请主公早歇。”零陵的大司府堂上，一名侍从恭敬地对顾铣。

“我再坐片刻。”他淡淡，说完，又低阅卷。

顾铣笑了起来，忽然咳嗽几声。

顾铣看着他，边一丝苦意。

顾昀一怔。

大长公主么？顾铣望着案旁的烛火，思量起那时顾昀的神。

顾铣神从容，又：“顾氏自随祖而起，历经五世而未衰，甫辰可知其故？”

顾昀见状一惊，便要上前。

顾昀望着他。

顾铣挥挥手，摒退堂上众人。

顾昀浅浅莞尔，没有说话。

顾铣笑了笑，拍拍铁甲上的鳞片：“记得那时，你父亲征鲜卑归来，正是意气风发，便制了此甲，用的是最好的铁。”他看向顾昀：“不想，此甲一回上得沙场，竟是披在了你上。”

…

顾铣转转，舒展舒展颈背，目光却未离开案上，文书堆中，一封信函在一角。

“无事。”顾铣将他的手推开，却正容看着他，目光犀利：“甫辰，你启程之后，朝中锐之师便被你带去半数。这些，不光叔父知晓，大长公主与陛下也都知晓，你可明白？”

起离开的时候，面上却浮起些犹豫。他看看手中的铁甲，目光移向顾铣，低声：“我父亲制此甲时，就是他走那年，可对？”

顾铣颔首，轻叹一声，正容看着他：“顾氏立，乃在戎事。列代先人，每逢国难，必殊死以赴，方得今日。”说罢，他笑了笑：“甫辰可知，此番叔父遣你，到底是藏了私心。”

来。

他微微颔首，片刻，却：“你父亲抱负比叔父要大，叔父从来比不得他。”

顾昀：“叔父此言，乃为告诫昀勿忘家训。”

家人过来，在二人面前奉上盏。

“甫辰此去京城，若得成功，必威名冠世。”顾铣倚着一旁的小几，忽然看着他，目光邃：“你父亲到这般成就时，正是那时征羯归来。”

想到这些，突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