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旁的侍婢发一声惊呼。馥之回神，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大舟从大江那边驶来，行动甚速，将同向先行的几艘舟舸甩在了后面。舟首，一人形大笔，临风稳立。

王瓒回过。

何万会意，一礼退下。

馥之抬，笑了笑。她看看侍婢手中的羹汤，问：“这是甚？”

“甫辰！”她拢起双手朝那大舟竭力地喊，声音中满是难掩的激动。

“督漕教婢带上。”侍婢笑。

馥之颔首，不禁将目光投向大街上，只见白的日下，行人寥寥。

王瓒不再说话，转离开了。

想到这些，馥之气，虽觉得仍不踏实，却已安心了许多。

馥之却甩开她的手，双目只望着大舟，跟着它朝漕船的另一奔去。

心中轻叹气，大长公主挥了挥手。

“君侯留步。”馥之在后面唤了一声。

“夫人…”侍婢一惊，忙过去，要将她拉回。

见那兵舟要在面前经过，她正再仔细看，这时，漕船微微晃动，舟撑长竿，漕船慢慢地离岸。

蜀突发战事，虽为波及成郡，江上的舟舸却明显少了许多，岸边，只有几艘漕船停泊。

她望向江面，只见江平阔，映着天光，远的山峦皆成一片淡青的颜。她忽然忆起了太行山，自己离开已有月余，不知姚虔如何了。看看自己现下模样，馥之只觉这半月来的一切恍如了一场大梦。所幸的是，她遇到了王瓒，不久之后又将见到家人，终是摆脱了。

大长公主颔首，心中却不禁想起那日新妇见舅姑时，顾昀看着馥之的神。

馥之愣了愣，问她：“督漕何在？”

馥之微笑一礼。待掌事走开，她看看舟上，却没有下舱里去，只与侍婢走到舟上一凉的地方坐下。

王瓒一怔，目光微微扫过四周，片刻，答：“濮王突袭蜀郡，正与大司相持。”

“真俊！”侍婢用成郡土话赞叹。

夜里的一场大雨过后，早晨，天空一扫霾，秋气，丽日青天。

…”他看看大长公主，苦笑低：“小人愚钝。”

王瓒将目光从她喜不自禁的脸上收回，看看天，：“还有一个时辰，你收拾收拾。”说完，朝外面走去。

侍婢见她吃得有味，笑起来：“夫人若喜，下餐仍叫庖人来，这些鱼是督漕晨早命人到江里打的，还有许多。”

侍婢了然。战事突临，大江上常遇见兵舟，倒不算什么稀罕之事。

大舟从他们面前经过，在江上划开长长的波，少顷，忽然停下。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只见它调转方向，朝这边驶了过来。

馥之讶然，将布包打开，只见是一包荷叶包起的糗粮，还有一只陶壶。她将陶壶打开，鱼羹的香扑来，还冒着气。

这时，驭者见从人齐备了，扬鞭长叱一声，车辚辚地走动起来。

侍婢见到他，向馥之一笑，收起便告礼下去了。

侍婢正要提醒馥之坐好，却发现馥之忽然站起来。

“定是兵舟改的。”一名年长的舟看看那边，笑。

何万：“似一直未曾透，不过大司如今到了零陵，说不定已遇见公。”

馥之来时本是孑然一，并无多少件可收拾。到了午时，车来到，她很快坐到了车上。

“夫人可先舱歇息，稍后启程。”舟上的掌事对她客气。

只见馥之走上前来，望着他：“昨夜君侯整夜未归，不知战事可吃？”

王瓒睑下的青黑似又重了少许，却无一丝倦怠的神。“可收拾好了？”他看向馥之，略略见过礼，对她说：“午时有舟往零陵。”

“午时？”馥之闻得，一阵惊喜在心中油然而发。

她双目定定地望着那大舟，未几，一下奔到船舷边上。

馥之颔首，看看那鱼羹，只见白如，香鼻，闻之不禁大振。

馥之讶然，正要再问，这时，忽然听得外面响起一阵说话声。望去，王瓒一便捷的衣袍，大步走了来。

馥之神凝住，未几，颔首：“如此。”

馥之从车上下来，望望四周，早有接应之人过来行礼，引着她与侍婢朝其中一艘漕船走去。

婢想了想，：“方才去了，似是去了府君那。”

“鱼羹。”侍婢说着，将羹汤小心地放在一旁，：“是本地特产的小鲫鱼，对妇最是有益。”

侍婢端着熬好的羹汤步西中，抬便望见馥之正坐在中的一截老树墩上，低着针线。她轻轻走过去，看到馥之手中已完成一半的纹样，笑起来：“夫人绣工甚好哩！”

“夫人。”准备发时，侍婢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车上。

大长公主面上无波，淡淡问：“我记得你曾说，大司府一直未告知甫辰？”

“唷！好快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