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盯着他，目光明亮而邃，似要将他的每一表情看清。王瑾迎着他的视线，双眸秀而真挚。

馥之一惊，猛然睁开睛。

“你母后如何了？”王钦也不睁，低低问。

一切如常，并无害怕中的痛，腕上，脉搏平稳。难以言喻的激动冲上心，馥之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忙翻开被，起再探。

他的笑声似乎将房梁也震得鸣响，厚的手掌不断地拍在王瑾肩上，一下一下，王瑾的随之晃动不已。

“儿知晓。”王瑾伏在地上向他一拜，缓缓。

“你抬首。”

王瑾恭敬答：“母后方才躺下，已睡去，长嫂与她相伴。”

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室中，药气与温，漾在鼻间。

王瑾一愣，片刻，抬起来。

“他们说，你兄长本已了京城，可羽林追了来，你兄长中箭而死。”王钦突然睁开，看着王瑾。

：“正是儿臣。”说罢，小步趋。

“诺。”王瑾应承。说着，他微微抬，目光却一下落在王钦手中那箭上，瞥见箭上泛着乌黑的光亮。

馥之艰难地动了动，却突然停住，迅速将手探向小腹。

老妇看看她，却不答话，将被捂好，严肃而语重心长地对馥之说：“夫妇间总有吵闹，郎君是个细心人，夫人再不快也该顾及腹中骨，切莫再动辄返母家。”

王瑾一惊，抬看他。

馥之一气将饮尽，片刻，慢慢觉得好了些。

王瑾走过去，站在王钦面前。

王瑾低：“师者谬赞。”

室中烛光温和，王钦仰靠在榻上，闭着睛，手中拿着一支羽箭。

王瑾忙垂目。

“上前来。”王钦又。

馥之昏脑涨，向想睁开睛，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她想逃开，却不知该逃向何，脚下羁绊重重，她被绊得跌倒的瞬间，忽然觉到腹中似乎有什么在动。

王钦没有说话。

“为父听师者说，你学业甚刻苦，策论御，皆有所成。”他倚回几上，不不慢地说。

咙里涩得像要冒火，馥之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来。

馥之吃惊地望着她，却不再动作。

“媪是何人？”她望向老妇，问。

“小！”王钦仍是笑，伸手一拍王瑾肩：“师者夸赞有何打，嗯？父王如今也只剩你一人了！一人了！”

“你长嫂亦是辛苦，又有幼，可让其他妇人去侍奉你母后，让她回去吧。”过了会，只听王钦淡淡。

“兄长去得甚突然…”少顷，王瑾，声音带着些微的哽咽。

王钦的睛仍看着他，一瞬不移。未几，他的边扬起一个笑容，眉间慢慢舒展。

“夫人切勿起！”这时，一名老妇忙过来阻止她，满面笑容，所剩无几的牙齿：“这汤药要熏久些才好，夫人着凉，可又要惊了胎气。”

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绕在额边和颈间，憋得难受。

老妇见状，忙端来碗，喂馥之饮下。

王钦笑起来，声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