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有余，不算长。勇，依勇所见，姮为人如何？”

他同我走到车前，回看看我，语气和缓：“返程无须符节，路也通畅，姮保重便是。”

熊勇表情复杂，好一会，他发一声轻哼：“姮倒是信得过虎臣。”

时间还算宽裕，我们不必像来时一样着急赶路，速度放缓了许多，倒显得悠闲了些。

我不可置否地笑笑。

“我说你自以为是。”他似叹气，将一转，起朝外面走去。

我望着他，双目一瞬不移。

“然。”我字字清晰：“若非如此，勇便不会三番两次助姮，也必不同我坐在此相谈；我既信得过勇，如今也不惧说破。勇派人看住我，便是恐我撞见甚机要之事，招来祸患，可对？”

熊勇颔首。

“哦？”熊勇忽而一笑：“姮如此以为？”

秋日下的原野一片金黄，不远的树林都落得光秃秃的，却别有一番质朴的丽。路上行人依旧稀少，待两旁的树木渐渐茂密，更是寂静，走了好一段，只偶尔看

居然跟觪的评价如一辙，我皱眉，不满：“我如何自以为是又任？”

我认真地说：“勇虽玩笑，却待人真挚，是可信之人，也是愿与姮为友之人。”

熊勇一怔，想了想，：“两年有余。”

我反驳：“我说了我忧心不下！”

信不信得过不必说，但既然古今都说周八百，算下来，武王时代至今不足百年，而且当今天看来也不是那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那么至少这一战猃狁是不会得逞。

虬须楚人面上涨红，似屈似怒。他没再开，却视向我，虬须微动，只觉那目光寒意碜人。

熊勇牵牵嘴角，似笑得苦涩。

我注视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只笑笑：“勇，你我相识多久？”

胡诌。

这话中听，我颔首。

旅馆前，熊勇的从人仍将车和御人侍从围住，熊勇将手挥挥，让他们退开。

“勇可知勇在姮心中如何？”稍倾，我开。

我不理他的话，停了停，转而问：“勇还在宗周留几日？”

熊勇肯定地说：“那便是任。”

他又想想，补充：“只是自以为是，又任了些。”

我不以为意地一笑，瞥瞥那叫楚束的人，向熊勇一礼：“姮就此告辞。”

“不可！”这时，旁边的虬须楚人突然走过来，用音重的周语喝了声。他盯着我，接着，又皱眉向熊勇，大声地对他说起一通楚语。

我坦然看着他，这话在他面前破，倒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我颔首，也漾起笑意：“勇一路照顾，姮唯激在怀。”

勇似觉意外，看看旁边的人，片刻，微笑：“善，往堂上便是。”

他面微变，盯着我，笑意凝在边。

“姮，”熊勇神一整，语气稍沉：“可知此言不慎？”

熊勇的脸一沉，厉声喝断了他的话，斥了几句。

我顿时气结，正要瞪他，熊勇却咧咧嘴，收起玩笑之，：“容我想想。”他看着我，似乎在仔细思考，好一会，说：“姮甚大方，也善解人意，愿与勇为友。”

说完，他往堂上走去。我跟在后面，转时，视线瞥过那虬须楚人，他站在不远看着我，面莫测。

我表情不变，午时的光从上的小孔漏下，淡淡的光落在两人之间，只见浮沉舞动。

熊勇瞅我：“莫非不是？你听传言杞太伤重便赶来宗周，难不算自以为是？只凭一时冲动便要来犬丘，难不算任？”

堂上空的，只有我们两人。

“姮有何言语？”待各自坐定，熊勇仍是带着笑，向我问。

熊勇：“我也不知，还须看看。”

熊勇看着我，不假思索，：“姮是人。”

熊勇看着我，没有答话。他面不定，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没有开。

“勇，”我看着他，沉片刻，：“你方才上城墙一番探询，必也知晓几分，天既遣虎臣与晋侯领王师往歧周，定是已防备稳妥，不知勇所待为何？”

熊勇看向我，笑笑：“束鲁，姮勿怪才是。”

我转上车，御人扬鞭一响，车沿着来路向城门驰去。

熊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