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放到一旁。
“我就是恨他当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同我说。”丹委屈地说,声音哽咽。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月末的一天,亥主动来找我了。
“姮,”他仍是红着脸,瞥瞥一脸好奇的辰和丹,对我说:“荒地上的沟渠划好了,我来邀你去看。”
丹睁大了眼睛:“亥,你这话说了好长!”
辰笑起来,亥的脸更红了,只将眼睛看着我。
我点头,微笑着答应道:“好,我同你去。”
亥满面欣喜,撇下那两人,带我离开了。
荒地上,只见小沟又细又长,一头接着远处的山林,一头沿着地势向下,接到原有的水渠中。
亥领我沿着沟的走向,指着一块略高的土地说:“此处稍贫瘠,引水之后可植黍。”快速地走了几步,又指向不远处一片低地:“那处则不同,平整之后,可植桑,定枝繁叶茂…”
他兴奋而详尽地解说了一番,领我走到一处坡顶,观望整片荒地。
我不禁满面笑容,想象着那条未开通的沟渠,自己几乎可以预想到这里将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若眼前的荒地换作是杞国,不知觪该会多高兴!
“姮,”观望了一会,亥转头看我,踌躇片刻,道:“父亲说,你终将离开此处。”
我怔了怔,白叟?稍顷,点点头:“然。“
亥默然,他望向远方,好一会,问:“姮,外面是什么样?”
我微笑:“亥觉得是什么样?”
亥看看我,想了想,道:“我也不知。白叟说外面很大,有许许多多的人,数不清的房屋,可他却说这里更好。”
我看着他:“亥也觉得这里好?”
亥一笑:“未见识过外面又如何说得上?只是,你几日前告诉我那大地的说法,我越想越觉得有趣,虽是传言,在伏里却绝无可能听到。”他停了停,说;“外面不知还有多少我从未知晓的东西。”
我的呼吸几乎屏住:“亥,你若想看,舟人丁…”
未等我说完,亥却微笑着摇头:“姮,吾父年岁已高,我不能离开。”
话音落下,心中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原本满满的希望几乎浇灭。
我望着他,呆怔不动。
“亥,”我仍不死心,说:“若将来白叟…嗯,你…”心绪有些乱,话语竟结巴起来。
“那是将来的事,”亥看着我,轻声道:“无论多久,我定要出去看上一回。”
希望重燃,他言下之意,要等上些时日罢了。
心稍稍的安下,我略略颔首,转头望向前方,没再说什么。
当夜,我睡得很不安稳。
梦一个接一个,时而是觪,时而是亥,时而又变成杞国。
我站在城墙上,看到雍丘城外的田野中沟渠纵横,禾苗长的比人还高,快乐极了,飞快地跑去找觪。
忽然,身后一声巨响,城墙摇摇欲坠。我惊异地回头,只见城下已是火海一片,无数的东夷人抬着巨木往城墙上撞。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目中满是惊怒。
我正想过去,手上突然一紧,姬舆拽住我,头也不回地拉着我向后走去。我张了张口,想说话,突然,脚下一空,身体失足坠落…
我大惊地醒来。
四周暗暗的,自己仍在伏里,辰的家中。
是梦啊…我长长地舒下一口气,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定下心,我觉得口中干渴难耐,索性下床去找水。
轻轻地打开篾门,灶室中,凌晨微明的天光已经从外面透了进来。临时打起的草铺上,辰还在睡,水缸就在旁边。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地移开水缸上的盖子。
正要舀水,忽然,辰发出一声梦呓:“丹。”
我顿住。
辰却没了动静,一副熟睡的样子。
我继续,用匏盛起水。
刚送到嘴边,只听辰又是一声:“丹。”比刚才大声得多。
水洒出一些“哗”地落回了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