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说话，转向室内走去。

“昨夜夫人曾遣人来请君主。”丘一边帮我系衣带一边说：“老妇同他说君主疲劳，已睡下了。”

觪也笑起来：“为兄就知姮还在想着母亲。”他肯定地说：“姮且安心，使者见过母亲后即返王畿，熙之事母亲也并无异议。”

“嗯…”我答应着，将目光望向他后。想到母亲独自倚在几上不言语的样，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觪说：“然。”

我长长地舒下一气，随即拿掉他的手，边整理发边笑着说：“那我现下就去见母亲。”

寺人衿答：“问了。”

我看着她，问：“昨夜母亲可向你问起了宗周的事？”

丘笑：“老妇一直在这中，并不知晓。”

我想起一直没看到寺人衿，问丘她上哪去了，丘回答说：“夫人将她唤了去。”

母亲果然知晓了。我沉片刻，问：“回话之后可曾再来？”

“不说这些，”觪拍拍我的肩，兴致地说：“难得不见日，陪阿兄到苑中走走。”

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我站在庑廊下，望着天空发呆。

我愣住。

走到室门前，只见四周静静的，从闱门去，迎面拂来一淡淡的药味。这味我不陌生，母亲卧病时，中便总弥漫着药气。今天要见王姒的使者，想来母亲也只好合觪装成病重，又让人在中熬起了药。

到底猜中了。我心中轻轻地叹下一气，望向前方，事到如今，也只好老老实实地面对。刚要往堂上走去，寺人衿却挡在我前面。“君主，”她小声说：“太吩咐，君主若来，只在外等他即可。”

我低声说：“那，虎臣之事？”

“君主。”还没走到堂上，只见寺人衿匆匆朝我走了过来。

我问她：“母亲可见了王畿使者？”

“诺。”丘答应。

我颔首，起穿衣。

苑中，草木葱郁，没有了炎炎烈日，林间阵阵和风拂过，惬意无比。

初夏时节，天气常常瞬间即变。刚来时还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现在已经布起云，只偶尔能见到一角无底的蓝，太在间隙中徘徊，时时晴。

来收拾。丘张罗着，吩咐寺人准备膏沐。

我回，觪正从另一走来。

我问她：“母亲在何？”

觪笑了笑，：“姮，母亲心你也知，总该留些时日让她缓上一缓。”

我也微笑：“好。”

我疑惑不已。站在这个位置向堂前张望，隔着一段走廊，只觉那边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看得心中忐忑。不过，觪事向来有分寸，我也不再往前，退室，照他吩咐，在外面等他。

寺人衿：“小人说了。”她不好意思地看我，嗫嚅着说：“君主，夫人问话，小人不敢隐瞒…”

觪一脸轻松，了我的脑袋：“俱无忧矣。”

“阿兄。”我迎上前。

或许真的是累了，沐浴后，我沾枕即眠，一夜无梦。到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向丘问询，竟已经是快到午时。

“姮为何看着为兄笑？”觪问。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可是等了许久？”

她说：“夫人才见了使者，还在堂上。”说完，又补充：“太也在。”

我迟疑了一下：“那，使者和宗周之事…”

寺人衿：“小人不知。”

我，问：“母亲还在堂上？”

丘答：“未曾。”

“嗯？”我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在笑。讪讪地收回目光，我说：“自然是庆幸万事太平。”

“如此。”我。看来宗周的事，不必等到明天母亲就会知晓了。我对丘说：“今夜无论何人来请，都说我已经睡下。”

“姮。”

我略一颔首。穿梳洗之后，简单地用了些膳，我收拾一下心绪，去见母亲。

从人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中午之际，中的人们很少上这里来，偌大的林苑，只有我和觪两人慢慢地散步。很久没同他一起到这里来了，我望着这熟悉的满翠绿，再看看边的觪，忽然觉得好无比。

我诧异地看她：“为何？”

正要走，觪却拉住我，说：“勿往为好，母亲现下谁也不想见。”

“太？”我微讶。想了想，觉得好笑，觪大概是担心母亲在使者面前穿帮，所以要来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