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么说，他将来极可能是国君了？”

哦？我来了兴趣。

“此话怎讲？”

“嗯…看他也二十好几的样，想来早已成婚了？”

我的位置安排得很偏僻，旁边都是些年纪与我相仿的王畿贵女，一个个锦衣华服，饰金佩玉。

我，：“公要使晋国？

我听她们八卦听得了神，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竟不知齐乙原来这样大名鼎鼎。

齐乙微笑，：“我也不急，过两日还要往晋国一趟。”

要是燮也在就好了，我真的很想见他，因为有些话必须亲对他说。

“咦？为何？”

“这可难说，不过父亲说齐侯不好，没几年了。”

“你知什么？这男人可不能光看长相。”

我很快就要到十五岁了，事到如今，该和燮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把心中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让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么说的何止你父母，我也曾听我祖母如此告诫过几个从妹，不许她们到城墙上去看虎臣舆呢…”

“…与公太保说话的那男是何人？”

齐乙苦笑：“算不得使，实为私事而去。”

旁的两个女孩正对宴上的人议论不停，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地传我的耳朵。

“他们皆言虎臣舆父母早丧，倘嫁为其妇，则不及舅姑，无以侍奉，谓之不幸。”

“公女？”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回，只见朦胧的光线下，齐乙正站在我后的不远。

“这我可不知，该是成婚了。”

我：“姮也是来散散步。”

我抬，一明月挂在夜空中，旁边没有一丝云彩，分外皎洁。

“哼！我才不，若有一日虎臣舆来聘我，便是天来拦我也…我母亲，嘘！”

她们互相之间似乎都认识，像课室里的学生一样，和邻座扎堆窃语。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礼节地欠欠，然后继续咬耳朵聊天。

我苦笑，又是孔雀。

没有相识的人陪伴，我孤伶伶的，筵席尽丰盛却未免觉得无聊。于是，吃饱了以后，我索向左右的人一礼，退了宴厅。

两人寒暄了一会，齐乙问我：“今夜过后，公女可是要立即返国？”

脑海中浮起燮的容颜，两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那纸片般的月亮下，我在雒边遇到了他，不知他看到这月亮，会不会也想到我？

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一气，心中一阵苦涩，这也许真的只是个华丽的梦…

见我一脸疑惑，齐乙：“不瞒公女，乙此来宗周，一为朝见天，二为太后大寿，三为探视王后，其四，”他看着我，说：“乃是为了吾妹与晋侯的婚事。”

“公。”我微笑，朝他行礼。

“我曾听父亲同人说起，齐国太为人淡薄，不喜政事，东诸务多半托与公乙，齐人都说他们有两个太。”

我像一个刚转学的新生，左观右望了一会，见没有相识的人搭理，只好独自坐。

夜风凉凉的，拂在脸上很舒服。我沿着庑廊慢慢地散步，在一僻静的地方停下。

我向前望去，果然见到召公的席上，齐乙正坐在那里和他谈得不亦乐乎。

齐乙笑：“我从席中退，往中透气，不想竟在此遇见公女。”

中栽着些兰，丝丝幽香萦上鼻尖，堂下的钟磬声穿过殿，声声铮鸣，飘在廊下，竟相当的好听。

“…还是虎臣舆好，英俊勇武，又尚未娶亲，唉…奈何我父母不喜。”

“哦，那是齐公乙。”

不远，一名贵妇目光正严厉地瞧过来，两个女孩立刻噤声。

我笑笑，说：“不急，太后还要再留我住些时日。公可是打算这几日启程返国？”

在我心中，姬舆纵使是个孤儿，却生来就有贵的份，又有王室倚重，年纪轻轻就委以要职。原以为那样一个的人，必然是瑞光脚踏祥云，受万人瞩目追捧，却不知在世俗中竟有如此评价。想起那张傲的脸，心叹，到底还是尘世中人啊…不过反过来想，孔雀似乎也只有这不被看好，这样一个备受重的人，真要谈起婚来，又有多少人能够拒绝？我自嘲地笑，为他瞎担心什么。

这两年来，恋的冲动缓缓地平复下来，看着周围的人和事，我开始冷静地思考，自己和燮到底会走到哪里？

我的思绪却仍旧徘徊在她们刚才的对话中，惊讶地想，真的吗？

“他就是那贤达闻名的公乙？嗯…长得也不怎么样，可比虎臣舆差远了。”

如果他接受，我会很开心地看到的那些猜测都是无中生有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