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题来了。我懊恼地发现那鱼又又松，偏偏又太过大块，很不好拿；放回去吧，王姒又该说我不礼貌，一时为难得很。

王姒依然一脸的不放心，忽然，她看了看我，睛微微一亮，神舒展了开来，笑：“吾王觉得杞姒琴艺与中乐师相比，何如？”

周王：“这几日熙在辟雍教习箭术，暂不回。”

周王颔首：“此法甚好，便如母亲所言。”

“今日熙缘何未跟随在吾王左右？”摄衽洗漱时，王姒问。

我尴尬地用巾帕把手净，拿起勺匕，动作尽量优雅地把鱼块吃完。

周朝贵族的学校教育已经很完备，有小学和大学之分，在公设小学，在都邑之郊设大学。贵族弟，幼年小学，成童后大学，诸侯的大学叫“泮”而天的大学叫“辟雍”贵族们在辟雍中主要学习音乐和御，冠礼成年后学习周礼。

王姒奇：“辟雍有师氏，何须熙教习？”

王姒一脸笑意地转向我，温声问：“杞姒，你可愿意？”

周王答他几天前在辟雍，王姬的保氏曾经来见，说几位贵女的习礼程大致顺畅，只是教习音律的乐师最近卧病休息了，新来的乐师经验不足，想多找一名。

不知王姒有没有看到。我偷偷抬，只见她正专心，心无旁骛的样；正想松气，却发现周王正看着我，目光玩味十足…

愿意才怪！我气闷，大婶您不觉得把话讨论到这个分上再来问我意见太晚了？

这时，旁边的一名侍婢走过来，小声提醒我：“公女，将鱼炙放在俎上，以匕刮…”

王姒皱眉，：“礼乐一，所授之人又乃大周王姬，怎可随便了之？”

周王一丝无奈的笑，：“母亲有所不知，辟雍中尽是王畿与各国贵胄弟，颇有傲气，习甚是散漫。几日前吾往辟雍大池与众弟会，多是下杀，中杀少数，上杀竟无一人。吾甚是不悦，思及大丰之日将近，命熙留下，助师氏加教习。”

王姒说几名待嫁的王姬和宗姬上月送去辟雍学礼，不知学得怎么样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姒莞尔，随而命寺人呈上膳。

听着这两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我早日回杞国的愿望变成一堆华丽的泡沫，我彻底无语。

周王笑：“母亲勿忧，先将就过了本月，下月再调不迟。”

我哭无泪，低声：“诺。”

周王却笑笑，：“今时天已晚，还是先用膳吧，改日再听不迟。”

吃完饭后，上首两人闲聊起一些中琐事。

我拿起筷，往豆中夹起青笋，吃了几片以后，放下筷，往铏中拈起一块鱼。

王姒满意地，随即宣布，她过了生辰以后，便将我送到辟雍去与王畿贵女们相伴。

周王：“我原本也是此意，与大司乐言及此事，他却说近来正逢朝见祭祀之期，中乐师技艺众者皆有要职在，无法调，只有下位之人或可派往。”

“嗯？”周王看向我，沉片刻，：“杞姒琴艺确实湛，只是若要为师，年纪…”

王姒微笑，：“不必为师，诸王姬宗姬习乐之时，杞姒可在旁为伴，以辅佐师氏。吾王以为如何？”

看着狼狈的双手，我哭笑不得。都怪王姒！这两天在她的化训练下，我看到就提醒自己用手。

王姒：“既如此，吾王从中乐师里调一名过去便是。”

王姒，：“熙虽少，却在贵族中颇有威名，得他相辅，师氏必然得力。”

，我稍稍安下心来。偷瞧王姒，却见她并无异，满面笑意地看着周王：“吾王若觉动听，让杞姒再抚一曲可好？”

我愣住，这才想起来，吃鱼是可以用匕的。

听到这里，我脑中浮现姬舆昂起的脑袋和冷冰冰的脸，不禁讪笑，那帮小贵族当然服了，谁还能跟这孔雀比傲气？